怎么办?林豪握着钥匙的手打着颤,嘴里则呐呐自问道,而心也随此自问破碎一地。说实话,如今的林豪有些不敢开门,他怕开门碰到父母的尸体,对于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他来说,碰到这种情况,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本人现在更愿意相信父母安全逃走了,可还在耳边徘回的小区嘶吼,却让林豪清楚的知道,这个小区,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包括现在的自己,都不一定能活过今晚。
事实是残酷的,可更残酷的是你不得不面对事实,犹豫了片刻,林豪握紧右手锋利的树枝,吱呀一声,缓缓拉开了防盗门。老旧的防盗门刚开到一半,林豪的鼻尖便被刺鼻的血腥气味充斥,握着门框的左手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见状,林豪脑门青筋尽冒,不敢犹豫,握紧树枝的右手直接向屋内狠狠胡乱刺去。
呜!一阵低沉嘶哑的叫吼从屋内传来,林豪的右手也顿觉被一股温暖粘稠液体所覆盖,随即迅速把门洞开。而眼前的一幕则让他终生难忘,一位脖子被咬去半截,凌乱筋骨尽显,脑袋如机器娃娃般摇摇晃晃的女丧尸此刻正血肉模糊站在自己面前,而此丧尸的左眼已被他右手的锋利树枝给洞穿,猩红的血液如泉向外涌出,配上血盆大嘴头发散乱的狰狞面孔,可怖之极。受到剧痛的女丧尸牙齿磨出霍霍狠声,全身不断抽搐,但出于对林豪肉体的渴望,仍颤颤悠悠的伸出一双血肉斑驳白骨森森的手直直掐向林豪,破碎乌黑的牙齿在不断闭合间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
林豪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强压住胸口涌动的恐惧与恶心,迅速抽出插向女丧尸右眼的树枝,顺势狠狠重击向她的头部。他本就是个肌肉男,这种在恐慌情况下迸发的力量尤其大,当下,女丧尸本就不稳的头部被击了下来,掉落于地,经此一击,女丧尸也彻底毙命,但失去了头颅的颈部却血泉喷涌,四下溅射,直接把林豪染成了个血人,视线也尽被猩红色覆盖。一时,林豪再也受不了这种血腥浓重气味的冲击,趴在墙角,大肆呕吐开来。
吐了一小会儿,林豪朝左右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内心忐忑不已。脑中暗自估计父母已双双遇害,但出于万分之一的侥幸,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一踏入屋内,双脚就如被胶水粘黏,兹兹作响,隐隐可见月光照耀下,惨白地板上遍布猩红的印记,而屋内茶缸,饭碗也被撇的乱七八糟,窗帘更被扯掉了半截,显然此地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看着血腥一幕,林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腿颤抖着失控跑向父母的卧室,一进门,往常洁白的床单上血迹森森,林豪胸口情绪一激,顾不上什么,迅速伸手打开白炽灯。
一直到很久,林豪都不愿回忆自己那晚所看到的景象,但看到遍地残骸,父亲头颅而晕倒过去的林豪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