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路易。”

回星坠城的路上，来的时候是七人，回去的时候却变成了十一人。

故意与大部队拉开了些距离，依旧把全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詹姆疑惑问道：

“那颗红宝石...真是雷加王子送给亚瑟的礼物？”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哈哈哈，真是天真的骑士呐...”路易仰头大笑，毫不在意地将“红宝石”扔过去：“你自己看吧。”

猝不及防的詹姆慌忙接住石头，拿到面前细细端详。

拿手一抹，手套上顿时被染得一片通红。

“这...”

詹姆这才明白过来，这玩意分明就是一块在普通不过的石头而已，不过他却更加疑惑了：

“莫尔斯是戴恩家的分支，也是你的封臣对吧？”

“没错。”

“那我就很奇怪了...”

“只是一个封臣而已，找个借口直接解决了就是，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又是突然袭击又是栽赃陷害，又是提前买通对方手下的骑士，路易的做法的确让他感到有些过于繁琐。

虽然跟父亲泰温的关系不算太融洽，但他不得不承认若是换在凯岩城，有封臣敢于如此挑衅老狮子，恐怕第二天就被兰尼斯特大军从西境地图上抹去了。

“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杰蒙爵士。”

算是彻底解决了一桩麻烦事，路易心情很好，微笑着不厌其烦为他解惑：

“这里不是西境，我也不是泰温公爵。”

“就目前来说，我还是一个尚未接受审判的弑亲者，并且只有区区七岁而已。”

“星坠城的底子都被戴佛斯败光了，所以咱们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詹姆喃喃着，显然不太了解路易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师出有名。”

路易眯上眼睛侧着脑袋看向詹姆。

这小子虽然品格高尚剑术出众，又是兰尼斯特家的长子，但显然并没有学到泰温的政治智慧和铁血手段。

又或者说，从小作为凯岩城继承人的詹姆，的确有些被骄纵惯了，根本懒得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就和他那个双胞胎姐姐一样...

“若是想要直接杀掉莫尔斯，我有很多种方法，但那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拿疯王来说吧。”

见詹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路易给他举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例子：

“伊里斯二世不经审判便杀了一众贵族，这几乎一手造就了坦格利安统治覆灭，事实摆在眼前，哪怕你是国王也不能随意杀掉贵族。”

“因此，就算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我是在陷害莫尔斯，但至少我这样做了，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最重要的是，路易总觉得莫尔斯身后，一定有个只大手在幕后操控这一切，企图夺取星坠城。

所以必须以雷霆之势用正当理由迅速解决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遮掩亲手杀掉戴佛斯事实的原因。

毕竟人多嘴杂，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做到绝对保密，与其让幕后黑手抖出来，倒不如坦然承认，免得日后更加麻烦。

思忖着，路易默默看了一眼系统面板，经过连日来的锻炼与战斗，经验值已经来到了等级2（51%）。

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凡事都要小心。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跟詹姆说。

顿了顿，给他一些消化的时间，路易接着道：

“再有，戴佛斯是个蠢材，我现在年纪太小，星坠城的利益难免被一些人盯上。”

“我通过正当理由杀了莫尔斯父子，也可以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今后再有想要觊觎星坠城利益的家伙，也得好好想想，毕竟莫尔斯两父子的脑袋，现在还在高隐城墙上挂着呢。”

“这一点，我想当初泰温公爵也能够感同身受。”

说到这，路易有些感慨。

虽然他也很想效仿泰温，搞上一出“高隐城的深秋”，但一来自己尚未成年，二来星坠城的底蕴都被戴佛斯差不多败光了，根本没有如此充足的军事实力。

而且...

目光投向东方，太阳却早已一路向西，高高悬挂在星坠城之上。

......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詹姆若有所思点点头，路易说得浅显易懂，并不算很难理解。

他也不是脑子不够用的蠢人，只是以往懒得去考虑这些太过于弯弯绕的事情。

经过了亲手弑君的风波之后，詹姆也在试图学着改变。

只能说，人教人一辈子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相比起这件事来，现在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什么？”望向他仅仅露出的一双碧绿眼眸，现在倒是轮到路易不解了。

“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过才仅仅七岁而已。”

“可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我总感觉在你面前，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呵呵...”路易摇头轻笑，并没有打算解释太多：

“多读书吧，詹姆爵士。”

见身后的人已经被甩开了一大截，路易也没有称呼他的“艺名”，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

“书本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智慧传承的载体。”

“光靠着一身武力，可是无法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生存下去的！”

说罢拍马向前，马蹄溅得泥土四处纷飞。

这些话当然是路易用来忽悠詹姆的，路易不会告诉他，自己前世是如何与傻哔领导斗智斗勇，又是如何与心机同事勾心斗角。

虽然读书的确很有用，但做人做事的经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书本上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