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哭了许久,微微抬首看向慕容德伯,“夫君,母亲对妾身的误会颇深,如今只夫君一人知道真相,妾身只怕……”
“我知晓,母亲定然会为难你,你莫怕,我会护着你的!”慕容德伯随即将余燕儿抱得更加紧,“今日起,要委屈你在这归燕阁中待着了,我会同母亲说,我将你禁足在归燕阁,母亲知晓后,定然也不会为难你。”
“夫君,妾身此生有你护着,实在是妾身的福气!”随即她又道,“可是夫君,母亲定然会将三郎抱走,届时妾身一人在这院子里,难免会害怕。”
“今日.你受了这么大的冤枉,今晚为夫来陪你。”慕容德伯轻声安慰道。
正此时,门外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阿郎,老郡君差人来请。”
慕容德伯轻轻拍着余氏的背,宽慰道,“别怕,为夫去去便来。”
浅云居,慕容玉楼跽坐在了廊下,继续翻看着棋谱,这是亓官渊差人送来的最新的棋谱,同时也差人告诉她,亓官凌在京都秘密存在的武力已经被太子瓦解了。
这着实是个好消息。
两虎相争,狐狸看戏,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剧目,比伶人们的折子戏还要精彩万分,亓官凌和亓官烨就是那相争的鹬蚌,而亓官渊便是那狐狸了。
一颗黑子落盘,这局势越来越乱,她才有机会达到这样的目的。
正思索着,桃红一脸得意地跑了过来,“回娘子的话,咱们院子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被婢子清理干净了。”
慕容玉楼微微颔首,“恩,你做的很好。”
桃红随即又道,“婢子听闻,昨夜郎主歇在了归燕阁。”
“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再加上刑场的那颗人头,她定然是能活命的。”慕容玉楼幽幽道。
桃红不解,“那婢子做的那些不是白费了吗?”
“不!”慕容玉楼道,“流言在人们心中会形成一道导火索,种在有心人的心里,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余燕儿啊余燕儿,当年你散布谣言说我慕容玉楼不贞洁,天生异瞳是个妖孽,如今正好也让你尝尝什么是流言可畏!你以为禁足躲在归燕阁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
而此时,谷霜来报,说樊氏来了。
慕容玉楼放下棋子浅笑一声,如今府内桑雨柔最受宠也最得老郡君欢心,但如今她怀有身孕,所以根本无法管理后院,而魏姬无能,所以这管理后院之权又回到了樊姬手中,如今看来,樊姬怕是登门来拜谢的。
果不其然,樊姬一脸欢心得走到了慕容玉楼面前,看样子极为亲和,“快入夏了,我怕二娘院子里的衣裳不够,便拿了几匹上等丝绢给你送过来,还望二娘莫要嫌弃。”
如今余氏摔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多半都是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娘子所为,别人不知道,她樊姬可是对慕容玉楼了解得透透的,所以,她对慕容玉楼的语气和态度比往常更加殷勤和柔顺。
慕容玉楼给她上了杯茶,“还未曾恭喜樊姨重获管理后院的大权呢。”
“哪敢哪敢,若是没有二娘,我哪里有如今这样福气。”樊姬笑着道。
樊姬拿起那杯茶水,在口中抿了一小口,面上露出些许的无奈,“只不过,妾身这儿有件小事恐怕有些难做主,也不知二娘能否能给个意见?”
“府中能给意见的人多得是,樊姨为何独独来寻我呢?”慕容玉楼挑眉。
樊姬堆笑,“这不是跟二娘你有缘嘛!”
她顿了顿,继续,“夫人被禁足在了归燕阁,三郎虽说已经能走路认字了,但终究住在归燕阁不方便,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安置他为好。”
慕容玉楼嘴角微微扬起,“三郎是魏姨的儿子,自然是放到她院子里最合适了。”
“可是……”樊姬有些为难,她本想着将三郎放在她自己膝下,如今同慕容玉楼提起,一来是想要拉个靠山,二来是想慕容玉楼帮她在桑氏面前说说话,而如今,慕容玉楼竟直接将慕容三郎还给魏姬,这让她有些想不通。
慕容玉楼早就看出她眼里的心思,浅笑一声,“如今樊姨已经掌了后院大权,自然是每日忙碌无暇照顾三郎,再者,魏姨是三郎的生母,若是樊姨给了魏姨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又何愁她将来不感激你呢?”
她看向樊姬,浅浅一笑,“樊姨如今还年轻,若是再想要一个儿郎又不是不可以,如今慕容家子嗣单薄,最担心焦灼的并非是祖母,而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