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看到了面前的一棵大树,树上枝叶繁茂,不像是普通树木那般树叶凋零,正好藏身。
他们围猎一般都是往地上去猎,根本就想不到往上方去看看,如此兴许她正好能躲过这一劫。
此时的竹院中,亓官泽正悠闲得坐在院中品着美酒,几子上正插着燃着的半炷香,“你说,她真的是司马府中的千金吗?”
坐在他另一侧的亓官凌低首道,“是又如何?臣听闻司马府当年生了一对异瞳双生子,大司马还为此专门去求了国师大人赐了一道签,签文上说二人有一人大富大贵,但有一人克父克母。慕容德伯二话不说便将其中一人丢了喂狗,另一人五岁时便将其送了出来。”
“大富大贵?”亓官泽浅笑一声,“你觉得,这位慕容娘子可是大富大贵之命?”
亓官凌却是低笑了一声,“世子说是,那便是,倘若世子说不是,她即便是也不会是。”
“哈哈。”亓官泽开怀一笑,“你总能让本世子开心!”
亓官凌则是在一旁赔笑,想他一介郡王,若不是母妃不管不顾,当今圣上对他弃之如敝履,他又岂能对一个燕王世子俯首称臣?平白辱了他一身的贵气!
“半柱香已过,世子可要动身?”亓官凌目光一闪,将眼中的那一丝厌恶的情绪伪装得极好。
亓官泽却是将几子上的酒杯拿起,不慌不忙得小酌了一口,“不慌,也不过是个小娘子,本世子的卢雪不用几息就能追上他的行程,再说了,整座山可是都被我的飞虎军包围了,她若是想插翅也难逃万箭穿心。”
亓官凌却是有一丝诧异,亓官泽竟然连他行宫别院的禁军都出动了,难道真的只是来围猎吗?
亓官泽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讶异,浅笑一声,“你好像很惊讶?”
“臣只是觉得,只是区区一个小娘子罢了,用飞虎军来围剿是否会大材小用?”亓官凌连忙垂眸,看着地上的积雪。
亓官泽却幽幽得放下手中的温酒,“凰国和炎国一向不睦,你说若是我抓到了炎国的世子,会如何?”
亓官凌做恍然大悟状,“殿下有他的消息了?”对于炎国这位世子,亓官凌倒是也调查过,虽说消息有限,但他也查到了那位世子确实在此地出现过。他只是没想到,亓官泽的速度竟比他快上好些倍。
这种权力是他远远不能及的。
亓官泽漫不经心得指着这竹屋子,“半个月前,父王在回宫途中遭袭击,本世子的人查到刺客落败后就在此处出没,像是与某些人接应,而我们来时竟只见这对求医的野兄妹,你说巧不巧?”
从那个慕容玉楼的脚步声来判断,她根本不会武功,根本就是只替罪羊。所以他要找的人已经走了。
“他们定然是刚走!”亓官凌起身,“臣去追!”
“没用了。”亓官泽道,“关于那位世子,本世子知晓的不过是一个名字,他可是个易容高手,谁人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他定然又是隐匿在什么人群中,再寻可就难了。”
他看了一眼几子上的半柱香,将何周常招来,“你去瞧瞧她此时在哪儿了。”
何周常抱拳道,“探子来报,方才那慕容小娘子爬到了一棵大树之上,企图掩盖自己的行踪。”
亓官泽冷笑一声,目光却满是鄙夷之色,他的嘴角厌恶得颤抖了几分,“乱箭射杀。”
“世子殿下,一炷香还未燃完。”何周常提醒着。
亓官泽却已然闭上了双目,“如此愚蠢之人,留在世上也无一点用处,不如早早回归黄土,来生投个好胎!”
“呵呵”亓官凌笑道,“臣竟不知,世子殿下竟然信这轮回之说。”
亓官泽冷冷一笑,脸上竟露出了几分落寞,“有时信一信倒也挺好。”
半刻钟后,何周常手中拿了一件插满箭簇的衣物前来,“殿下,那小娘子,不见了。”
“什么?”亓官泽拍了拍几子,愤怒起身,“不是说,她躲在树上吗?”
何周常将手中的衣物奉上,这正好是今日慕容玉楼所穿的深色衣裳,“回殿下,在树上的是那娘子的衣物,里面还包着雪。”
亓官泽的脸上温润的笑意再现,“原以为是个蠢笨如猪的娘子,没想到,确实有些本事。”
他瞥了一眼几子上还未燃完的香火,“继续搜!本世子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