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吕氏舰队则慢慢前压。
鄂州高大的城墙在夜色中缓缓浮现。
是役,吕氏舰队大破拔都儿部;吕文德趁夜色进入鄂州城。
鄂州城城楼观台上,一位朱红官服四十余岁的文官拿着望筒,静静的观望远处江面上的战场;待蒙古舰队缓缓撤退时,他大叫一声:
“好!高安抚副使且看。”
高达笑了笑;拿起望筒看了看,淡淡的说道:“拔都儿败了;张世杰!”
“末将在!”
“安排由龟山渡引吕制置使进城。”
“是!”
对于高达的冷漠反应,贾似道脸色平淡。
荆湖地区军中将领沆瀣一气,勾连甚众。自己威望不足,高达这种态度还算好些,起码还能指挥的动;曹士雄、向士壁等人根本不理会自己,甚至抗命不从也是常有的事。
对于吕氏的“黑炭团”自己是期盼已久;吕氏已臣服与自己。
当初度宗皇帝继位时,还想让谢方叔复相;笑话!若不是吕文德出面臣服,少不得要他家破人亡。
放过一个谢方叔,得来一个吕文德;呵呵。贾似道得意的扶着山羊胡须,期待吕文德的到来。
江流被两旁蓦然收窄的崖壁紧夹,和江流底许多暗礁阻遏下,不甘屈服的激流奋起挣扎,形成一圈圈旋涡。
败退的拔都儿沮丧的真想跳进旋涡,溺死江中算了;怎有脸回去面见大王。
张荣实也不理会拔都儿,眼瞧着大舰过了急流,到了白浒渡。
深夜的蒙古大帐内,灯火通明;一干将领皆默不作声,张柔站在厅中禀告着鹅车制造的进度。
忽必烈脸色阴沉;没等张柔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禀告,厉声问道:“还未回来吗?”
怯薛军侍卫长安童沉声道:“已在白浒渡上岸,一个时辰内可至。”
“兀良合台到那了?”忽必烈按下心中怒火,蒙古军不习水战,且专横跋扈;奈何又不能让汉儿独自领军,此战之罪自己无可推脱。
“已入静江府,连破辰、沅二州,直抵潭州城下;与向士壁纠缠中,南来的宋军基本被他拖在潭州。”安童低语道。
“倒是不愧为怯薛长,让阿术回去吧;命他们从潭州向鄂州进发;吕文德进了鄂州,此城已坚不可破;得做北归的打算了。”
忽必烈突然觉得很累,便摆摆手喝退手下诸将;
安童问询拔都儿如何处置?
忽必烈也没心思训斥拔都儿;冷声道:“撤万户职,打入奴军。酌张荣实暂领水军。”
郝经与张柔退出大帐两人结伴而回;
“那人现在何处?”
“已入贾似道幕僚;信也已送到他手中。想必贾似道已确定此事不是谣言,否则他怎敢进入鄂州。”张柔神秘的笑道。
“嘘!”郝经警惕的打量四周,“小心隔墙有耳。”
“呵呵;季儿还在鄂州;吕文德进入鄂州;他倒是无忧了。”张柔压低声音,满是笑意。
“李庭芝走后,赵与訔做了淮南制置使;这个豚犬般的东西,被李璮在东路攻夺涟水三城;正与夏贵在怀远军对峙;李璮此次运气不错。”
郝经与张柔轻声的解说着东路军的消息缓缓走进夜色深处。
深沉夜,星光璀璨之极;踏着浓郁的露水吕文德见到还在等候的大宋右相,枢密使贾似道。
吕文德,安丰人,魁悟勇悍;依靠由自己亲族及家乡樵夫、炭农等编成的“黑炭团”。数十年间,江陵,襄阳、鄂州、播州、重庆、四川;南征北战,功勋卓著;现贵为重庆路制置使;虽然有自己拉扯过一把,但是其能力自是军中翘楚。
望着这位风尘仆仆的重军统帅,贾似道急忙站起欢迎;
“不敢劳相公起身。”吕文德向前一步,单膝下跪道。
“君乃国之重臣,吾起身一迎;不为过,不为过!”贾似道欢喜的把他扶起;
“君此以来;鄂州坚也!哈哈哈!”
“黄州安抚副使高达,鄂州都统权州事张胜,见过吕制置使。”两人躬身见礼,吕文德微微一笑算是还礼;转头对贾似道说道:
“麾下此来,路遇天使携圣旨来鄂州;无从进入,便一起带来了。”说着转身让出一人。
监察御史饶应子携中纸而来,当堂宣布宋度宗赵禥钦命;
调大宋右丞相,枢密使贾似道移司黄州以震诸军速援荆湖战场。
贾似道的脸色瞬间脸色惨白;指着饶应子连声疾呼:“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