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严肃的喝骂道:
“尔等泼皮破落户,今日不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尔等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全部绑起来,打十鞭,示众三天”。
听了这个声音那矮壮汉子身体抖了一下,张汉却还不知道鞭十下什么概念;
只顾着拍醒胡叁了扶他起来。
两个蒙古兵上前踢了矮壮汉子一脚,操着不标准的汉语:
“走吧,柱子那里”
说着指了指校场东侧的几排柱子。
四人被绑在柱子上,其中一个蒙古兵抽出腰上的鞭子,甩一个响花;
“啪!”的一声
震得张汉耳膜嗡嗡直响。
蒙古服饰的老者听到鞭响眉头一皱,淡淡吩咐了句别弄死了,便转身而去。
十鞭子过后,张汉已经疼昏过去;
待他慢慢醒来时,只觉得牙齿松动,脸庞一涨一涨的发疼,想来是鞭子扫到了脸上,心里想着可别毁容了。
抬头看看了看天色已黑,校场上空荡荡的,来时的牛车也没了,想来胡兴寿叫人拉走了;
他苦笑一声,无缘无故的打了一架,还挨了十鞭,示众三天,这都是什么事啊!。
转脸望向旁边的胡叁,他还昏厥着。
倒是胡叁旁边的两个汉子已经醒了,他们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嘀咕着什么事情。
张汉怕胡叁出事,喊了他几句。
一会功夫,胡叁也慢慢转醒,接着胡叁就嗷嗷的叫了起来;引起旁边两位几声嗤笑。
听闻旁边嗤笑,胡叁咧咧嘴,止住叫喊,扭头望了望张汉;道:
“连累哥哥了,都是俺的错。”
说完就听旁边瘦个子叫道:
“狗物事,还知道错;你家爷爷的东西都敢抢!”
“没领到手,就算不得你的,某家就拿的了;狗物事!”
胡叁恨恨的反驳起来。
两人一言一语的还原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领布的时候,胡叁拿到一匹布被老鼠咬坏的严重,就想给旁边的麻布堆里换一匹。
瘦小汉子眼尖,立马抢上去夺回,然后推搡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张汉听得他们分说吵骂,无语的闭目养神起来,身体的被绑的麻木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全身上下各种疼痛,腰上被鞭子打的最多,可能伤到了肋骨。
张汉想着这几天恐怕难捱了,不知胡家老爷会不会来救胡叁,顺便把自己也给救走;
不然的话,真的这样绑三天,恐怕就给折腾废了。
夏末的深夜,一群蚊子围着四人上下纷飞,他们不时的摇头抖腿难以入眠。
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走近。
借着月光,胡叁惊喜的小声叫道:
“老爷?”
张汉忙看去,不是胡老爷是谁心里一片欢喜,心知事情可能有些转机。
胡茂仁轻声“嗯!”了一声,手里的竹篮轻轻放下。
他说道:
“叁哥儿,俺交代你多少回了,出门事事需忍让,特别是在蒙古人的眼下,咱们胡家这一脉到老朽这里无所出,还指望你能传下香火,你可长点心吧。”
胡叁羞愧的底下头,轻声道:
“俺知错了!老爷”。
确实自胡叁被胡茂仁领回胡家五年有余了,自半大小子养至到今十八九岁,虽不至于当成亲生儿子,却也不曾亏待过。
“如今兴寿在镇上威望愈高,某家年纪也大了渐渐的压不住了,尔等若是不能支撑门楣;咱这一脉的祖业怕是尽归兴寿那一脉了,你还不知轻重否?”
胡茂仁走到胡叁身后轻轻地解开绳子,又到张汉身后解开绳子,自顾自的说道:
“和尚受累了,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
胡叁挣脱绳索,强忍着伤痛,伏地说道:
“让老爷费心了!孩儿已知错了”
说完便叩首三下。
张汉也忍者疼痛跟着双手作揖,谢道:
“谢胡老爷费心看顾!”
他扶着胡叁坐下,两人也是饿极了,就着开水吃掉了篮子里的几个面饼。
看着他们吃着东西,胡茂仁咳嗽一声道:
“吃完你们自去营地休息,蒙古人那边某家已经打点好了,记着,万不可再触怒他们。某家先回了”
说完胡茂仁便轻轻度步而去。
望着远去的胡茂仁,张汉自是打心底的感激,先不说落水时被胡家救起,如今惹事被示众又被他救。
自来到此地十余天,感觉自己确实落了胡家天大的人情。
两人受了十鞭,伤的不轻,几个面饼并没吃完,张汉望了望被绑的两人低声跟胡叁说了几句,胡叁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同意。
张汉蹒跚着拿起面饼给两人嘴里一人塞了一块。
瘦小汉子急匆匆的吞下,而壮实汉子却摇头不肯吃下;
张汉轻声道:“示众三天,恐怕蒙古人也懒得给你们饭食,你如今不吃,可能撑得过去?
“好男儿当留有用之躯以待来时。”
听闻张汉如此说道,那汉子才把面饼吃下。
他们吃完之后,张汉又把瓷罐里的水给两人喝了几口,这才提着篮子扶着胡叁蹒跚而去。
刚走几步听闻后面那汉子轻声喊道:
“某家张季谢过,敢问和尚姓名?”。
张汉摆摆手扶着胡叁继续前行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