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我在！”大胡一把抱住浑身抽搐的茹梦，双手在她后背来回揉搓，直到她安稳。

“我梦见团子了，她变成了骨架子，散架了的骨架子。”

梦中，她张开双臂奔向团子，在相拥的一刻，团子突然变成一具白骨，经她的触碰，瞬间四分五裂，骷髅头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转......

没错，人死后埋地里，十个月左右，差不多就是一具白骨，可是，团子怎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梦里？

茹梦在大胡怀里轻轻抽泣，大胡宽慰道：“没事，梦而已。你今天没吃营养素吧，我去给你拿。”

茹梦接过大胡递来的药物，头一仰服下，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一个接一个，记不太清楚，唯独那具白骨，醒来后似乎还在眼前晃悠，连着大胡的身影也跟着一起晃悠。茹梦闭上双眼，待睁眼不再天旋地转时，她来到楼下。

“妈妈早！”

“爸爸早！”

“茹悦早！”

她一一打招呼，像远道而来的客人。父亲和茹悦面面相觑，简姨倒大方，拉她坐下。

“想吃什么，有粥，牛奶，鸡蛋，煎饼。”

“随便！”

简姨端来牛奶和鸡蛋，茹梦接过，又礼貌地说：“谢谢妈妈！”

“傻孩子，谢什么，你不知道，看着你香喷喷地吃饭，是一种享受！你和茹悦还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看你们抢东西吃。”

“是啊，我们抢着光盘行动，是你这大厨师的最高光荣！”茹悦接过话，故做轻松，可是，茹梦只是安静地吃早饭，并未参与其中。

“我吃好了，去廊外坐一会儿。”

茹梦起身，把碗筷放入水槽，顺势扫了眼厨房，出去时又朝一楼卧室瞅了瞅，然后，站廊下扫视一周。

她没再看见团子，楼上没有，楼下也没有。估计是梦中那具白骨把团子吓跑了吧！一个团子，吓跑了另一个团子！

“一大早坐这冷，太阳还没晒过来！”大胡给她戴上帽子，再围上围巾，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半搂在怀中。

“我刚跟李老师通了电话，改在下午了，昨晚没睡好，你要不要再去眯一会儿？”

茹梦摇了摇头，她望着晨风中摇曳的秋千，听着它嘎吱来嘎吱去的声音，想象着团子在上面荡漾的欢歌笑语。

以前她是能看见的，现在，只能靠想象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自己该看见，还是不该看见，想看见，还是不想看见。

理不清，她只能将目光转向别处。

与此同时，茹梦父母和妹妹在里面小声嘀咕。

“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我宁愿她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地哭！”说话的是父亲，他紧紧握着老伴的手，手上暴露的青筋在颤抖。

“给她点时间吧，这次跟上次，毕竟不同，听说，下午去见李老师，说不定，见过后会好一些，老头子，我们该往好的方面想。”

午饭后，大胡送茹梦去见李老师，进去时，林郁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