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7月13日,19:51,东京区郊外,高坂川死亡。
未确认生命体变成了神父模样,他拖着这位少年,慢慢步入墓地深处——
然后他滚了出来,胸口闷疼,熟悉而恐惧的古怪印记浮现在他的胸口。
“不,不可能!”(古朗基语)
“为什么你会复苏,明明还没有到时候……”(古朗基语)
神父瞳孔涣散,他紧张地摔了一跤,然后立刻爬起,丢下少年的尸体,用比刚才少年还要不堪的慌乱动作,朝着随便什么方向都好的地方逃窜。
来者是一位……姑且算作是人。他的身躯是不完整的,左半边身子没有肺腑,只有枯萎的骨头架子;右半边身体则是腐肉,走起路来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只有脸部还能勉强让人联想到是一个人类——半边像漫威反派红骷髅,半边是新生的人类脸蛋。
他衣衫褴褛,腰间佩戴着莫名神圣的腰带,腰带中心发着奇异的光芒。
他的名字是里克,超古代战士。从古代陷入假死以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等到他醒来时,时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打败了他。
他死了,但是亚玛达姆灵石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即使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彻底复活,但是也快了。
一开始他还无法感知,过了许久他感觉到了风吹过身体的疼痛,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听到了刺耳的鸟叫声,一直到现在他终于能够勉强站起来,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亚玛达姆灵石就能彻底复活他……
走向少年的身边,里克为这位来自遥远未来的同胞默哀。
他的感知力不强,只是勉强能够感知方圆几百里的事物。他知道今天本是一场葬礼祭祀,他知道少年的死亡本来可以避免。他来自过去,知道未来……
但是死亡就这样发生了。
……
当里克看向那个少年的时候,他本只想为其瞑目。
“对不起,”他的声带还没有复苏彻底,听起来虽然像一个古朗基,他的话却是不折不扣、地地道道的日语:“我来晚了。”
而当他看见少年手里紧握的东西时,却沉默了。
那是一块电子设备MP3,是现代人用来听歌的,里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他按下播放按钮,安稳平和的音乐让里克恍惚间回到超古代时期,不变的安宁祥和,不变的淳朴善良……然而最让里克恍惚的,是曲外之意。
不要报仇,好好生活。
里克看着这位少年,愈发动容。
他想到了部落的首领率族人三迁土地,想起来了每次被古朗基掠夺、死亡后,族人们悲哀的祭祀,以及那无可奈何地再次宽慰彼此:“算了吧,古朗基太强大了,我们临多没有办法抗争,还是迁徙吧。”
里克已经死过一次了,他的时代早已过去,这次醒来也只是打算再次封印古朗基,然后再次假死。
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怀念的是属于自己的那个家,而那个家已经遥远到无法怀念。所以他没有牵挂。
但……
里克把他的亚古鲁腰带从体内深深地拔出,然后扣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
……
……
不知道什么时候,背景里那遥远的教堂已经熊熊燃烧,硝烟弥漫。
天上似乎飘着细雨。
高坂川举起手来,一滴滴雨花溅落手心。
好痒……
这就是他复活后的第一记忆。
2000年7月13日,19:57,东京区郊外,高坂川复活。
注:
高坂川死前调换的歌曲名字为《向着未来》(未来へ),是由日本女子歌唱组合Kiroro演唱的歌曲,发行于1998年6月24日,收录在同名专辑《未来へ》中。这首歌曲也被广泛传唱,尤其是刘若英演唱的中文版《后来》,更是让这首歌曲在中国大陆广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