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那家的男人又开始骂人,摔砸东西了。”
“那男的就那德行,自己没个什么本事,还喜欢打骂婆娘孩子,真不是个东西!”
“是呀,不知道这种男人当初是怎么娶着婆娘的。”
“他那婆娘跟着他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天好日子没过着,尽在挨打受气……”
柏澜缓慢的走着,耳朵高高竖起,将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
既然这里是仲浩洋的幻境,那么发生的所有事情基本都会和仲浩洋大有关联。
柏澜直觉这几个女人话里提到的事很有可能是仲浩洋家里的事。
没走几步,她就走到了还在发出摔砸东西动静的那户人家门口。
她很想就站在门口看看情况,但那样要是被屋里的人看到似乎不太合适。
柏澜只好找了一个还算隐蔽的角落坐下,刚好角落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那间屋舍里的状况。
“钱呢?老子问你钱呢?都是我的钱……”
“真的……没、没有了……”
“嘭——!”
男人将一个木瓢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砸完他自己的身子也随之趔趄了一下,扶着桌角才堪堪站稳。
看他的状态,似乎是醉了酒,吐出口的话都有些混乱无序。
“你、你混账!钱还有……我的钱……给我……”
“爹,你不要砸东西……”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有几分耳熟。
柏澜一听,这不就是仲浩洋嘛,只不过这声音还处于幼年时期的稚嫩,还有几分软软的,怪可爱。
仲浩洋是那家屋舍里的孩子的话,也就是说里头那摔砸东西的东西就是他爹,他娘也在里面。
仲浩洋一家人就住在此处。
再一回忆,方才小仲浩洋的声线里明显带着很浓的惧意,他很害怕他爹,却还是站出去制止他爹。
没有别的缘故,小仲浩洋心里惦念的全是他娘。
仲浩洋他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听仲浩洋先前讲过,他爹对他跟他娘总是非打即骂。
家里大部分钱都被他爹偷去花掉了,如果这些钱是花在正道上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些钱被他爹偷去不是拿到青楼里花就是去买了酒。
一旦家里的钱他爹找不到,仲浩洋跟他娘就会遭到他爹的毒打。
他们家的事这一片人大概都有所耳闻,刚才柏澜路过时都听到别人议论了。
恶劣到家家可闻的地步,仲浩洋又是怎么在这种水深火热下坚持下去的?
柏澜晃了下神,再抬头之际,仲浩洋他爹踉踉跄跄的扶着门框从家里走了出来,像是要离开这条巷子去外面。
男人一路走过去,那几个在家门口外面做绣活的女人闻到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气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们蹙着眉目视着男人远去,又暗自嘀咕了几句。
柏澜看仲浩洋他爹已经离开,从地上起身朝他家走去。
男人走后,屋门并没有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