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木实在不适合养孩子。
这是沈迹匆匆赶到现场时,大脑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随即,第二个想法如夏天气泡水的泡泡般升起,它噗嘟噗嘟的冒着泡沫,然后嘭的一声,在她脑海里炸开。
曲存瑶的睫毛颤抖着,她动摇般后退了一步,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
林师兄说要照顾师弟,结果就照顾成这样?
盛玺冷冷地道:“他们真的有所谓的手足之情吗?”
他垂眸观察着血迹凝结的色泽,一团又一团,黑沉沉的凝在地板上。
应当是从昨夜开始,再到中今日午时。但凡林惊木中途来过一次,也不至于如此。
满室映着余晖落日般的血红,叫人看一眼便刺目生疼,蜷缩在墙角的少年脸色苍白似纸张,十指都淌着红艳艳的水滴,一滴,两滴…然后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中心躺着一把名为霜华的剑。
少年们惊慌的对视一眼,心底生出复杂的情绪。
沈迹快步上前,盛玺探着他冰凉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救。”
他又发病了。
可是,分明手也医治好了,剑也拿到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沈迹以为他的心病有所好转,如今这般…又是什么刺激了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帮忙把人扶上床,把他手臂的绷带解开后,果不其然,看见了许多刺目心惊的疤痕,尚未结痂。
少女静静地盯着那些伤疤,她抿起唇,把绷带拆开,换了新的雪白绷带。
心知也许绷带他以后都摘不下来了,想到这里,沈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哀伤。
止血完毕,盛玺忍痛掏出最后一颗金色品质的回春丹,塞进了时见枢的嘴里,口是心非的吐槽:“真麻烦啊,这家伙。”
他太瘦了,瘦得像个纸片人,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盛玺连塞药的动作都是前所未有的小心,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向来活泼的曲存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现下安静的开了窗,她忙不迭掐了几个清洁术法,散去一室的血腥气息。
但只要回眸看见时见枢,心下就一阵怒火涌起,曲存瑶鼓起了腮帮子,“…不行,我要去找林师兄!”
说着,她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气势汹汹,活像是去问罪的。
盛玺没有阻止,唇边扯起一个略显凉薄的笑意:“家长当成这样子,也真是有够失败了。”
沈迹叹息着,默认了他的话。
她伸手,触上茶壶,凉的。
再环视屋子一圈,桌面已经堆积一层薄薄的灰尘,丁点儿的人气都没有,说明今天林惊木并没有来送药送饭。
哪怕滤镜再高,这么不负责,她也会对这位师兄产生怨言。
分明是林惊木主动请缨要照顾病号,又搞失踪这套,一天到晚都在搞什么。
忽地,一屋子寂静的空气中出现了一道略显紊乱的呼吸声,沈迹抬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