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在树枝上穿行，这样拉近和那群村民的距离。

——

褚现日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醒来时四周就是一片漆黑，黑暗笼罩着她。还好身旁的雨木缃出声了——“你醒了。”

“现在应该是丑寅时分，我们现在呆的地视线可不开阔。”

褚现日靠在一块石坡上，她想要靠近雨木缃，她的声音虚弱得像刚出生的小兽，雨木缃搀了她一把，她发现她的手冰凉刺骨。

雨木缃咳了一声，道：“不要...还有人在找...我们。”

褚现日心脏跳得极快，她极力地想握住雨木缃的手，在这漆黑中要赶紧镇定下来，她把旁边昏迷的弟子往她们身边拢了拢。施法在这短暂的藏身地下了个结界。

回忆使她头痛欲裂，她不知道雨木缃是怎么把她们带出来的，但她心里一直有道信念——她们可以回去。

至少结界中的人她会保护的，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

自己堪堪醒来，但雨木缃却晕了过去，眼看着她一会昏睡一会惊醒，像坠入无尽的深渊，又像经历不能言语的困苦。

褚现日把她的头搂到自己肩上。“观察”了一刻，褚现日认为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挖掘出的洞穴，外面一片死寂，熟悉了这浓墨般黑漆的天空，她才松懈了下来，但却不知，她们是从怎样的困境中逃离。

确定身旁有三人，褚现日朝雨木缃右手摸去，只碰到些奇异的突起，她霎时不相信自己指尖的触感——皮肤的感觉就像山脉出现了断层。她坐直了想去查看，雨木缃却已经醒了。

她道：“小秉他，我没找到...”是独不在的谢秉烛...

“你...”没事吧，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我们都不谈及过去的事了，但我想知道为何你当时没有昏迷，那时救我们出来，现在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们最好...”那处惨叫不断，数不全的断臂断肢，理不清的残破脉络，燃不尽的尸山火海，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相对无言，外头冷风呼啸，褚现日发觉雨木缃的动作，立即扶了她一把。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红光乍现，映红了半边天空，在褚雨二人眼中，红色中分离出了更易分辨的红色，就像鲜红的血液，转眼空洞，天穹之下，无数鬼影窜出。如同万鬼嚎哭，凄厉万分。

莫扶光这边是看不见重重鬼影的，但她看得见那血色的天空，不禁暗道：搞什么把戏。

褚现日不想再“蜗居”洞穴，正想化出长剑，却被身旁人阻拦。

莫扶光望着燃烧的村落，抱臂深思。

雨木缃出声道：“我们还是等救兵吧。”

“几次阻拦，那外面之人就那么让你心生畏惧？”雨木缃在洞穴前方化出一道封锁，褚现日见状道：“你不必担心，再说，若情况果真危急万分，我等也要有所动作，提醒他人。”

拗不过她，褚现日只好蹲下查看余下两名队员的伤势，她抬头看，雨木缃正盯着空中肆虐的鬼影，额间冒汗。

真就那般害怕？褚现日细细地检查了两位的伤势，她对雨木缃道：“好吧，拗不过你，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带我们出来，我帮你也查看一下伤势吧。”

“我？”雨木缃撤去了封锁，“我没事，只是右手受伤了。”她一瞬间好像愉悦起来，其实也只是放心了下来，褚现日立即去看她的右手，借着天穹下的红光，褚端着雨的手，现在唯有的就只是输送灵气了。

这眼前发生的巨像，也不能称之为巨像，她们能看见的，莫扶光并不能看见，沈冼月也不能看见，一切就只发生在二人眼前，这巨像能影响的只是很小的一片范围，其他地域，其他情境，还有千千万万个人在笑，千千万万个人在哭，他们不在此地，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莫扶光原路返回到了起福村，从她的角度看去，天边嵌着两块血玉，一远一近，她选择了离她近的村落。

火光就映照在人的脸上，现在就连死去的尸身都化成灰了，飞舟也不见踪影，羊群四散奔逃，而牛儿只是寻了一块地方安静的吃草。这什么的坡顶式建筑，什么临时搭建的营帐都在这大火中消逝殆尽了。

莫扶光什么也没做...她往全身裹了层水汽然后走入了学院的营帐。

找到他们的玉镜，待有信号时还能在其中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就是下一个地点了，因她原路返回，耽搁了些时间，现在最吸引她注意的已经不是那嚎叫的猛兽了...

风声嚎叫，这样的夜，是她经历过的无数的夜中的一个，黑暗中带着一丝压抑。巽咒·乘风。路上总有想法跳出扰乱她的思绪，月往中天去了，云层没有变化，若是平凡的一天，这景色也会使人陶醉。近了...近了，这是空间上的距离，是不在尘世中的东西记录的距离，而莫扶光，只是被忽然升起的火焰晃了眼睛。

褚现日与雨木缃只是注视着那飘浮而下的鬼魅，在此情形下，她们只是些马上命丧黄泉的死尸。死尸还有动作？这吸引了一只红色“眼睛”的注意。

上一瞬还在空中，下一瞬那红色的眼睑就占据了整个洞口。眼中的血丝冲出眼眶，向二人袭来。这一幕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鬼魅，它们从天而降，落到地上炸开一部分就屹立不动了。

雨木缃手握成拳，褚现日已提剑劈开了那血色的“眼睛”，包括落在地上的血丝。

从逼仄的洞穴中出来，外头的空气都提神一些了，可这空气中包含着一股恶臭。

她挥剑向天，剑柄上盘旋的火龙由小及大吞噬了她眼前的异类。

那居高临下的气势呢？火焰完全笼罩着那鬼魅和“眼睛”。她一人就可以解决的，就不需劳烦她了。

莫扶光赶来时就看见这幕了，她站立在裸露的石块和稀疏的草甸间，没有人发现她。

这一幕下，自己是什么感受？莫扶光问自己，但得不到答案。

凄惨的叫声响起，若是当时在玉镜上听到的是一人的嚎哭，那此刻就是千千万万人嚎哭，风声凄厉，鬼哭狼嚎，地下的红血丝却一条一条地开始蠕动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