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拉……

门缓缓打开，灯下，站着一个干枯的人。

破旧的书生服，金边眼镜只剩框架，弯腰驼背，眼中隐隐泛起白光，嘴里发出未知的呢喃。

狂热从他身上爆发，一个魔怔的疯子。

开门的一瞬，墨顷行正好和他对视，白光印在墨顷行瞳孔中。

精神刺痛，莫名的信息挤进脑海。

……“灯塔”的城墙坏了，无法庇护苟延残喘的子民，107号楼乔尼太太家刚出生的五只狗崽子被怨憎淹没……

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他赶紧闭上眼，也正因如此，他失去了关门的最佳机会。

疯人踏入房间，伸出双手。

“孩子，你渴望知识吗？”

不，我渴望力量……不对，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墨顷行闭口不答，侧过头去，不与此人对视。

同时，真理之书显现，一把手枪投影而出，对准疯人的脑袋。

“这是…什么，我看不清，为…什么。”

对于那把凭空出现的手枪，疯人停下脚步，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

他是指什么，我的枪吗？他看不清被真理之书投影出来的枪？

除此之外，他看样子并非不能对话，生命力也能感知到，虽说有些奇怪，不过没脱离人类的范畴……

墨顷行眼睛微眯，手指在扳机上渐渐发力。

“枪，杀不死我…不，不，杀得死，不……不要开枪，我只是在…积累…不，我在播撒，我在……啊…脑袋好挤……”

疯人眼中白光闪烁，行为混乱，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抗争。

“问我，向我提问！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他狂热无比，却没再上前一步，似是对墨顷行手中的枪颇为忌惮。

积累？这像是积累吗？这更像是传播，如他所说，播撒……

提问？我还没那么蠢。

墨顷行冷冷道：“出去。”

如果他只是回答问题，就不会让除秽局卧底的霍学识如此忌惮了，其中肯定有什么代价，他眼中的那道白光，确实影响到了我。

眼睛余光瞥向疯子，表情依然带着病态的狂热，如一个被知识所支配的奴隶。

当墨顷行再次举起枪时，疯人还是后退两步，离开了房间。

“你是…对的，不要向我…提问，不要。”

这一刻，他眼中的白光消失，越走越远。

墨顷行赶紧关上门，推动柜子抵住房门。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都市传说？”

或许刚才选择杀了他会更好一些……算了，可能会有什么诅咒，而且那东西有什么依仗也说不准。

“希望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至于之后的任务……先把门锁修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去除秽局看看。”

……

几日后。

“到了！老爷！”

“多谢。”

付了车夫钱，又买了些水果，墨顷行抬起头，看向一栋华贵的建筑。

利民旅店。

旅店内部很是气派，光洁的瓷砖地板加上古典木制装修，空气中的香水味令人舒适，整体有一股典雅的气息。

来到大厅，走入员工通道，进入更衣室内，转动墙上的开关，一面墙随即打开，里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和地上相比，地下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昏暗的灯光，粗糙的墙壁，富有节奏的敲字声，低头穿行的工作人员，淡淡的泥土气息衬托起沉默和隐忍的氛围，一个地下的秘密据点。

得益于国家的掩盖，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晓本源的存在，而为了针对解决本源造成的灾害，掩盖秘密，国家设立了名为除秽局的秘密政府机构。

此处为黄山镇除秽局成员的日常办公处。

铁栅栏发出刺耳的声响，墨顷行走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