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
张扬抿了一口酒盅,面露思索。
万万没料到事情居然能如此凑巧,自己先前跟潘长军讲,要先留在镇上处理一些私人琐事,目的就是为了暂时照料秦淮茹,等过两天她崴到的脚伤好了,自己再动身。
哪里料到殊途同归,下乡义诊的首站就是秦家村,倒也称得上是一种缘分。
“是呀,他们村的情况刚才我也大致说了,就是女多男少,早些年兵荒马乱的,能顶事的庄稼把式要么被炮火炸死了,要么就被裹挟的到了南边,再也没回来,壮实后生没多少人,连个民兵小队都凑不齐。”
讲到这,潘长军挠了挠头,有些纳闷的嘀咕道。
“说来也是奇怪,秦家村虽然没多少老爷们,都是一群女同志顶事,但她们得病的人少,平常头疼脑热也没,你去秦家村义诊,估计费不了多少事。”
“嗯,潘书记我知道了。”
张扬点头应承下来,对潘长军的说法也没质疑。
在寿命悠久,不易害病这方面,女性确实比男性要有太多优势。
前世就曾调查统计,九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大多都是一些老太太,精神矍铄,吃嘛嘛香,而男性则明显弱势许多。
张扬猜测可能跟基因脱不了干系,古代生产力落后,男性大多从事沉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遇到兵荒战乱,分分钟马革裹尸,横尸疆场。
久而久之,就欠缺了长寿基因,而是把点数全点在吃苦耐劳上了。
再加上女人碰到什么烦心的事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也算是身体排毒,男人只会咬牙忍,不哭怎么能长寿呢?
“对了,还有那个大学里的职工,刚已经被秦家村支书领走了,过两天你去秦家村的时候,顺便给他做做思想建设,别整天哭丧着脸,蔫头耷脑地,谁又没有亏待他,就是让他跟老乡吃一样的饭,干一样的活吗。”
潘长军提到这茬事,表情明显的有些不愉快,显然,上午的时候,那個城里来的大学职工态度不怎么和谐。
想来却也正常,人家原本在大学里面教书育人,养尊处优,每天必须肥皂擦脸,裹围巾,戴手套,不出意外的话,鞋底都沾不到泥。
骤然之间到了穷乡僻壤的冯家峪镇公社,没个体面不说,还得挨家挨户的去群众家里吃百家饭,这事闹腾的,谁不糟心。
不过,平心而论,张扬是觉得这人待遇不算糟糕,无非就是到农村参加体力劳动吗。
张扬曾经曾做过了解调研,大部分下乡来的,睡的可能都是整个村里最好的祠堂。
干的活,跟农村群众没什么区别,平常也都是放放牛,割割草,清淤肥田,甚至说碰到好心的村支书和群众心疼这些学生娃,知识分子,都会刻意分配一些轻便的活。
更别提轮流每家每户去吃百家饭了,这年头,农民家里自己都吃不饱,还要从嘴里省出粮食,接济一个外人。
跟潘长军又谈了一些工作事宜后,几个人又闲聊了些家常,有些是冯家峪镇公社的琐事,东家长李家短,鸡零狗碎,听的话都是一些乡野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