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落户(1 / 2)玉麟道首页

赤金色的日头从西方升起,秦淮河上的灯也熄了,鸡鸣声中,小贩推着货物离了家,去为了生计奔波。

许是金陵真有六朝烟水气,但烟水气前,却要先有烟火气。

中年男人心中有事惦念,听到鸡鸣也就醒了,妇人却在身旁睡得昏沉。

男人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穿好了衣服,从包袱中拿了点银子,也没洗漱,就走出了房间。

院里厢房,同样房门紧闭,男人笑着摇摇头,他心知自家女儿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甚是辛苦,加上还要照顾母亲,虽然懂事没多说什么,但也是累得紧,如今到了老家祖宅,睡得沉也是好事。

男人轻手轻脚推开了院门,漫步在石头铺就的小路上,他过去也曾来过金陵,虽然那时是和爹回来祭祖,但城中也是多多少少逛了几次的。

金陵城中的秦淮河自东而向西,将金陵分成南北二城,自家祖宅就在南城的南安巷。南城靠近秦淮河都是些老宅子,远一些则是过去的皇城,如今则成了府衙和那些达官显贵的住处,越是向北,越是穷困。

南安巷不远,就有一横跨秦淮河的坊市,这坊市只在早上,待得上午就散了,而男人想去寻的牙行,则穿过坊市去到北城,在北锣巷。

坊市中摊贩拥挤,有买早点的,拳头大小的羊肉包子,雪菜馅的素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卖青菜的,许是自家院子种的,看起来卖相一般,却也青翠欲滴;有卖编筐竹篓,也有卖刚宰杀的猪羊,却是热闹非凡。

男人一路嗅着坊市烟火,虽然还记得路,但多年未曾回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只是怀里银钱不足,也只得看看,快步向着北锣巷的牙行走去。

北锣巷有个别名,换做人巷,说的是北锣巷八成都是牙行,不管你是想买侍女仆人,还是侍卫马夫,在这里都能寻得到。

男人走了几家,掂量着手里的银子,买了个十来岁的女孩,和一老一少爷孙二人。

交割了手续,就带着三人往回走,女孩名叫婉儿,生得眉清目秀,却是十足的水乡女子,只是脸上一块巴掌大的胎记,覆盖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凶神恶煞。

那爷孙二人老的名叫张波,孙儿只叫狗娃,却未取名,不过也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看起来却面黄肌瘦。张波也不过四十多岁,只是患了肺痨,怕是最多不过几年阳寿。狗娃身形消瘦,虽然无疾,但也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三个人也多亏了老弱病残,才花了男人三两银子。这三人也是牙行实在卖不出去,见男人居然选了这三个存货,兴奋的很,少收了许多,生怕男人后悔。

男人银钱不够贪便宜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学了爹的医术,无论是婉儿的胎记还是张波的肺痨,他都有法子治,只需行针再配些药就能治愈,实在花不上几个银子。远比买几个好用的省钱,这才挑走了这三个卖不出去的极品。

回去的路上还要穿过坊市。男人带着三人把剩下的银子花了个精光,还花了五个铜板雇了辆推车,这才把米面布料等家用一齐运了回去。

回到家,齐萌已经醒了,正在打水,见得男人回来,连忙放下了面盆迎了上去。“爹你回来了!”

“乖女,来,这是我刚从牙行买的药童和侍女,这是婉儿,这是张波,这……孩子也大了,哪能还叫狗娃,我予你个名字,日后你便叫张荣吧。”男人给齐萌介绍着三人,还给狗娃取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