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林里朵朵杏花争奇斗艳,努力绽放,看上去一片雪白。但在这犹如雪景般的杏花林中,却隐隐听得铁器相交之声,原是二个约莫三十余岁之男子在杏花林中比试,蓝衣人剑招凌厉攻向对手左肩,白衣人向上剑挑对手利剑平锋,招式平稳内敛,不疾不徐;蓝衣人被对手挑剑后凝气猱身进剑直刺对手胸腹,白衣人立将剑尖朝下在原地转了一圈,以手上剑身之平锋格开对手这凌厉一剑之剑刃。猱
蓝衣人攻势不停,只攻不守,左刺右挑下劈...招招攻向对手要害,内功精湛,虎啸生风,带起落在地上之朵朵杏花瓣,甚是眩目。而白衣人剑路完全不同,内力精纯内敛,剑身隐隐嗡鸣,只守不攻,明显是道家谦冲招式,招式虽不华丽,却能游刃有余的防守。
两人堪堪比试到一百余招后,同时将剑尖斜上,平锋对平锋,开始比拼内力,蓝衣人内功源源不绝汹涌而出,白衣人将内力运转周天,精纯内功护住全身;约一盏茶工夫,两人同时运力各自向后跃三步,抱拳哈哈大笑。
蓝衣人道:「涵远兄,你的剑招仍是滴水不露,防守的天衣无缝,内力又见长了,可喜可贺。」
白衣人道:「斌涛兄,客气了,你的攻势依旧凌厉无双,威力更胜从前,打的我是快要黔驴技穷,眼看就守不住了。」
蓝衣人道:「你藏招,否则以你之剑法,我可无法一气呵成使完这一百余招。」
白衣人道:「定是你未尽全力,我才能免强守着方寸之地。」
蓝衣人道:「我看...要是你把易理八卦之术深研透彻,过不了几年,这武林恐无人是你对手,老哥也得服输啊!」
白衣人道:「你这夺心剑法愈发威猛凌厉,我看...不出三年必有大成,小弟我届时只能甘拜下风了。」
蓝衣人道:「咱们都别说客气话了,只是比了十年也没分个高低,老哥我不服。」
白衣人道:「是啊!都十年了,真快,自从咱们二人十年前的第一场比试未果后,便约定每年的二月十五在此比试,不见不散,定要分个胜负,可如今都过去十年了,唉!光阴似箭啊!」
蓝衣人道:「别说这些,再来!照老规矩,这轮换你攻我守。」
白衣人道:「那么...有僭了!」白衣人右手持剑,内力运转,剑身发出嗡鸣,在空中画了一圈缓缓攻向蓝衣人右肩;蓝衣人暗运内息,见此剑攻向自己右肩,不慌不忙,自左而右铛的一声,便拨开肩头一剑。
白衣人第二招脚踩八卦方位步伐,又是缓缓一剑斜挑左臂,蓝衣人一招如封似闭,径直架开这精纯一剑。
白衣人仍是踩着八卦方位攻出剑,忽左忽右,灵动飘逸,招招都是道家路子,剑法变化之精妙,甚是有大家风范。蓝衣人守势简单洒脱,单刀直入般的拨挑挡格,守势虽不如攻势凌厉,但招式直接,不拖泥带水,剑招变化虽不大,但从容间便挡住对手之攻势。两人剑风回然迥异,但在巳时斜照的日头下,白光闪闪耀眼非常,恍眼间已过百余招。两人一时瑜亮,各擅胜场,不分胜负。
突然间一招,两人双手双剑纠缠在一起,无法使出剑招,同时间两人左手探出分别击向对方之剑柄,二人功力不相上下,加上左手这一击都用上八成功力,双剑竟都同时直直飞出,嘟嘟两声,虽是两声似是一声,原来双剑几乎竟同时插入树干中,入木三分,整整齐齐,竟又不分上下。同时间震的杏花瓣片片飘落,煞是美丽。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嘴角扬起微笑,同时展开轻功奔向树下欲夺回各自佩剑。在离树干约两丈处,突然间二人同时停下脚步,两人四目睁大了眼,同时看着双剑上方的树枝上,楞在原地。
原是大腿般粗细的树枝上竟坐着一人,令二人吓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恐。惊的是二人在江湖上都已有些声名,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之列,此人何时悄无声息来到此处,竟都无所察觉;且双剑同时插入树干之时,此人竟未被双剑剑气所伤,此人恐不简单。恐的是江湖禁忌,最忌偷师学艺,此人不知何时已在此间,二人招式又都被偷学了多少。霎那间,二人又再对视一眼,心知不妙,竟都汗如雨下。
终是蓝衣人江湖历练较多,定了定神,望向树枝上那人道:「小兄弟,请教阁下如何称呼,这偷师学艺可是江湖大忌啊!」蓝衣人眼看对方虽是个少年,但不被双剑剑气所伤,且至今仍是闭口不语,态度未免轻蔑,但转头又想对方恐是大门大派子弟,语气间便多了几分客气。
那树枝上确坐着一少年,后脑及后背靠着树干,闭着双眼,嘴唇含着一朵杏花瓣,双手叉胸,右脚轻松的放在左脚踝上,双脚一抖一抖的,悠然自得,一派轻松。
不多时,那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跃下树来,落地时不带起一片花瓣,面带微笑,双手作揖合十道:「晚辈东方尚,见过两位前辈。」
二人同时打量着少年,见他眉清目秀,俊朗温谦,衣着干净整齐,双目炯炯有神,微含蕴光。心里皆道:「好家伙,看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便有如此内功,看来今日二人恐都走不出这杏花林了。」这不过是二人电光火石般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但眼角扫处,二人俱再度震惊,圆睁双眼,死盯着少年左手按着的匣子,心中千头万绪,傻在当地,久久不能自己,竟忘了回话。
那少年又喊了声:「前辈!」二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白衣人道:「喔!失礼了!东方兄弟,在下闻道剑张涵远,适才多有失礼,小兄弟莫怪。」那蓝衣人接着道:「在下夺心剑汪斌涛,是我们失礼了。」
东方尚道:「前辈客气了,看二位前辈适才表情,可是识得我这匣子?」
二人同时应声达道:「不错!」但又觉不对,二人竟都同时摇了摇头。张涵远道:「东方兄弟,可否告知此匣子来历。」汪斌涛兴奋莫名的接着答道:「是啊!」
东方尚道:「看神情...二位前辈对这匣子甚感兴趣,似乎认得此匣,能否将所知先告知晚辈,之后我必如实回答。」
张涵远道:「东方兄弟,你当真不知此剑匣来历。」
东方尚道:「真是不知,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告知晚辈。」
张涵远见东方尚之目光澄然且清澈明亮,应是当真不知,便道:「东方兄弟,说来话长,如果我没认错,这话得从百年前说起,这百年间有一传闻,百年前有位天心道长,武功天下第一,其所创之御剑术更是武学之巅峰,能以气御剑,江湖无人能敌。但毕竟他老人家乃道家子弟,讲究清静无为,所以鲜少出手。据说于壮年时曾一次游历中偶得一天外黑金铁,便延请当世名匠锻造了十三柄名剑藏于天心剑匣内,每柄剑皆锋利异常,削金断玉;但奇怪的是老前辈他从未吐露剑名,故至今仍无人知晓。」
汪斌涛犹如亲眼所见般,手舞足蹈的接着道:「传说天心道长能同时让十三柄剑同时出鞘,当世之绝顶高手与之交手,也只能让他老人家出第七剑便胜负已分,故后六柄剑,传闻从未见其出鞘过,也不知真假。晚年更是清心修道,闭关修练,不再涉江湖事,据传武学已达近神造诣,然最后坐化,得道升天,可惜啊可惜!江湖无人能再赌他老人家及神剑芝颜。」
张涵远道:「是真可惜,或许只有他老人家在练剑时才会让这十三柄剑都出鞘吧!就是无人见过,未免令人惋惜。」
汪斌涛接着道:「听说他老人家在晚年闭关前曾收一唯一的关门弟子名沉礼,沉前辈学成下山前,天心道长曾赠他一玉剑匣,也是十三柄名剑,后来他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十余年后自创如今的心剑门。」汪斌涛叹了叹口气,续道:「据沉前辈生前所言,他当年学艺时,曾听天心道长提起,天心剑匣的第十三剑名曰:涅槃心剑,但他也从未见师尊出剑过。沉前辈直至临死前,也只能练到同时七剑出鞘,据他亲近之人所传,或许是太晚拜师,且师父长年闭关不得其点拨,故功夫与师父相去甚远,更加不知第十三剑为何名曰:涅槃心剑。」
张涵远道:「如今心剑门早已是武林第一门派,沈墨为第三代掌门,但他至今也就练到六剑同时出鞘,便已是江湖第一,无人匹敌,可见这御剑术何其厉害,江湖上人人都想拜入心剑门门下。」张涵远续道:「只不过这天心道长与天心剑匣乃百年前传闻,吾等亦未曾得见,并无把握此物便是天心剑匣,故而刚刚摇了摇头,权当是传闻轶事告知与你。」
东方尚道:「多谢二位前辈告知,小子我终于知道这剑匣来历,这厢有礼了。适才失礼之处莫怪,晚辈自知各家武学为皆视为秘宝,自是不敢偷师,可晚辈二个时辰前路过此间,见这霭霭杏花犹如雪景般,便欲稍作休养再离开,就在刚才忽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后面的事二位前辈皆已知晓,为避免误会,晚辈也只能装作闭目养神,实无偷师之举。」
张涵远道:「无妨,我看小兄弟身手亦是不凡,想来必是不屑偷师之举,只是在下有一请求,能否告知你手上剑匣来处。」
汪斌涛接着道:「是啊!是啊!以前听到的都只是传闻,如今亲眼得见此剑匣,令人喜不自胜。」汪斌涛手舞足蹈,欢欣雀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