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东楼带着人到了浙江杭州,浙江巡抚胡宗宪因为毁堤淹田的事已经被旨意诏回京师了,除了胡宗宪还召回了裕王清流一派的谭纶,和秘密奉旨回京的江南织造局杨金水。
祁东楼到浙江也没管胡宗宪的事,他本意也不需要见胡宗宪。
祁东楼知道,其实原主严世蕃也清楚,只是胡宗宪并不听他的,所以针对胡宗宪,严世蕃的性子是容不下严党里有不听他话的人。
就事论事,胡宗宪这种人是不会出卖他老爹的,而且胡宗宪要是出卖他爹,朝廷要倒严,后边的锦衣卫也不会让他来浙江。
祁东楼来杭州有四个目的:
第一要把杭州自己严党的人敲打一番,眼下浙江是紧要关头,这帮人不跟自己上下一心搞定改稻为桑,只想着自己捞钱,这事情是办不成的。
第二他要洗银子。
第三他要从浙江带走一样要命的东西。
第四他要为后面从京师派来的自己人和现在浙江官员扫平一些困难。
这样浙江才是严党的浙江,改稻为桑才能顶住清流的攻击完成。
到了杭州的港口,祁东楼刚从船上下来,就看到郑泌昌和何茂才在不远处等候给祁东楼行礼。
祁东楼不多话,也不给二人好脸色,直接示意二人带他去府衙交流。
等到了府衙,屏退了下人,二人讪笑的再次给祁东楼行礼请茶。
祁东楼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浙江布政使郑泌昌,一个是按察使何茂才,这二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通政使罗龙文推荐,一个管一省的钱粮,一个管一省的刑罚。
“小阁老节哀顺便……”
祁东楼黑着脸看何茂才,自己上辈子跟这人是类似的官职。
何茂才瞬间把话咽了下去。
“小阁老,阁老可好?”
一阵沉默后,郑泌昌不安的开口。
“好”
祁东楼接着喝茶。
郑泌昌和何茂才对视一眼,额头已经有了汗,前脚马宁远被胡宗宪提审完,拿着供状被召回京,后脚小阁老就路过浙江回家葬子,这事情再没脑子的人也知道不是巧合,一定是奔着浙江的事来的,自己二人被胡宗宪威胁着在奏折上签字,请朝廷延缓改稻为桑,明明站在小阁老这边,还拧着胳膊跟小阁老下的令反着来,不就相当于打了小阁老的脸,事情没办成,还反添麻烦,两人看着祁东楼心都是悬着的。
祁东楼此刻也在思索,浙江官场虽都是自己的人,但这些人在下面放养久了,积习疲顽,尾大不掉。
直白点说他们表面看似遵循严家意愿行事,实则内心深处更多地是盘算个人得失,并非能为大局或朝廷考虑的主。
再说的直白点,这种主,只要有银子,爷娘老子都敢卖了。
这种情况像是豆腐掉在了灰堆里,不拍不行,拍重了也不行,祁东楼在衡量如何敲打二人。
“下官听说小阁老明日便要走?这也太匆忙了些……小阁老可在杭州多留几日?”
祁东楼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郑泌昌和何茂才立刻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