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听到这个问题后，神使缓缓转身看向了少年

【你好像没我想的那么聪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邓泽恩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觉得这句话算不上侮辱，但还是有被侮辱到

【证据就隐藏在逻辑之中，如果我可以欺骗或者隐瞒，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不告诉你事实真相，不是么？当然，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的父亲或者查阅机密档案，毕竟现在你也是知情者之一了……这并不构成泄密……】

“你是说议会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那为什么还要发动这场战……”邓泽恩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闭紧了嘴巴，握紧了双拳，不在做声……

神使发出了一声长叹，缓缓给出了答案：

【你猜的没错，我的朋友……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有些人类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的洞窟，即便这世上不存在黄金，人类也会创造出另一种价值来填补内心的虚荣……我……虽然创立了联邦……但我无权干涉你们的思维与文明……未来的走向只能靠你们自己来抉择……来改变……但我始终坚信……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的……】

少年攥紧的拳头筋暴起，三言两语间，他心中的刻骨仇恨已经被利欲熏心的议会分走了一半……

“你……见过我的父亲……”

【是的，我见过，准确来说上一次召见的五人中就有他，那时他才只有17岁，也是五人众最弱的那一个，不过他的胆子反倒比另外几人大很多，明明只是一名二星灵能师，可是没说两句就敢跑上神台去伸手摸我的羽翼，虽然我并不反感这样，可他事后还是被刚刚那名主教骂的不轻并赶了下去】

“原来我父亲年轻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着实令我有些意外……”邓泽恩抿了抿嘴唇，抬头继续问道：“那当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就见原本一脸轻松的神使突然愣住了两秒，接着便开始紧锁眉头，以手扶额，像是忍受着巨大痛苦的模样，脸色发青，就连传输过来的讯息也开始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我曾经……为他做出过几篇预言，但具体内容……请恕我不能相告，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你在未来的抉择，我唯一可以透露给你的是……我曾告诉他，在不久之后他会深深爱上那名即将与他联姻的少女，甚至会视对方重于自己的生命……而这份爱也会改变他对世界和生命的理解……他当时完全不信，还嘲笑了我……可结果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哦……”

邓泽恩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但他却又一脸淡然地继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低声询问道：“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我和我的族人都无法撒谎……所以为了隐瞒一些真相……我必须强行封闭关于那时相关的记忆……以免传输给你……但这个过程会令我十分痛苦，就如同大脑被挖去了一部分……】

“可隐瞒真相……不也是一种谎言么？”

邓泽恩眯着眼持续观察着神使，似乎ta这份痛苦并不像是伪装，可这在少年此刻无比冰寒的内心中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不……这不一样……】神使艰难地摆了摆手，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继续传输道：【我可以隐藏……某段回忆……可痛苦……却会在第一时间出卖我，而且我无法编造出一个虚假的内容来覆盖原有的事实……这是隐瞒与谎言之间最大的区别……所以我的朋友……请停止你的试探吧……否则我将停止与你的交流……】

听到这，少年眉毛轻轻一挑，随即一脸微笑地说道：“好……那我就换一个问题……”然后一边思忖着一边抬头看向了穹顶上的壁画，一副心不在焉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脏……

他最想问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那场暗杀的幕后指使者，那个杀害他母亲的幕后真凶到底叫什么名字，他此刻在哪！

而他之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问出口，其实是因为怕……他怕对方会欺骗自己，他怕对方会隐瞒真相，他更怕自己问出口后对方却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一直都在隐忍一直在怯懦，现在好了，至少他知道无法欺骗……而隐瞒也可以被看出来，他整个人瞬间踏实了许多。

“说说你是如何说服他们，并最终成立的地球联邦吧……”

提出这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的问题后，少年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一定问那场暗杀……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么？我感觉的到……你最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而随着这个轻松的话题被问出口，神使脸上的痛苦也渐渐消失，传输到大脑中的语气也恢复了自然

“另一个问题……我想留到最后问……”

【好吧，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有义务提示你，我只会关注你们族群延续的未来，至于某个个体的消亡……只要对未来不构成严重影响的话我都不会去关注……所以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别再说了——！！”

少年撕心裂肺的怒吼引起了阵阵回声……伴随着他夺眶而出的眼泪在穹顶间来回地游荡：“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说——！！你干嘛要这么残忍——！！你不知道……可以不说啊……哪怕给我留下一点希望……”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也越发的颤抖，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破灭了……即便对于一个成年人这也是极大的打击，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无关年龄，只在于这个打击的大小。

神使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故作深沉，此刻却又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人类，隐隐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伸出了白皙的右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承认……我之所以这么做有一部分是出于报复，但我也确实没想到这件事会对你的打击有这么大，我还是不够理解你们人类的感情，正如你无法理解我刚才的痛苦一样，现在就当我们扯平好么，我的朋友……】

“…………”

少年没有回应，而神使此刻却已经听清了少年的内心，并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好吧，既然这件事对你来说又这么重要，那我可以破例一回，帮你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委以及真凶】

“唰！”

刚刚还在绝望中的少年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但前提是你要先陪我做一个小游戏，并赢过我……】

“行！！你说！我做！”

少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游戏的内容和方式他连问都不问

而神使也只是微微一笑，便一个转身朝着神坛的位置走去……

【从你的位置到神坛正中心刚好三十步，一会我说开始后，你只需走到我面前并触摸到我的翅膀就算你赢……】

“就……就这么简单！？”

【不，你错了……我的朋友……这对你们人类来说这可一点都不简单……这也正是我要见你们的第二个原因……我想帮你们开发出自身的潜能，好让你们有最大几率存活到做出抉择的那一天，那么现在……开始吧……】

话音未落，神使已然跳上了神坛，可当他转身再次看向了少年时，一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异能瞬间就填满了整座教堂！又在0.01秒后全部压向了少年的双肩！

邓泽恩，一个年仅十二岁就通过五星灵能师考核，从一出生远异于常人的绝顶天才，却在这0.01秒间便被这股强大的灵能瞬间拍到了地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