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髭汉子叹了口气,又摇头道:“圣女在教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是那么好见的?就连今天上午来的这位圣女的贴身侍女,我都只见过两回,长得可着实漂亮得很啊。刘兄,格尔木是西域僻壤,肯定是比不上中原那个花花世界,昨夜的那两个女子,伺候得还好么?”
接下来,两人便尽是说些风月之事,言词大是露骨,杨应尾面红心跳,便不再去专神细听。
可是刚才那个姓刘的,说到“东楼门”这三个字,已经让他悚然而惊,七年多来,在山谷中闲来无事,他思量过无数次,严嵩父子与东楼门,就是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没想到,他才从山谷中出来,没几日,竟然在这西域的格尔木,就撞上了东楼门的人。
听这二人的对话,姓刘的粗壮汉子,是东楼门的人,而姓赵的短髭汉子,是另外一个教派的,似乎是想联合起来,要图谋什么事情。
店里的又来了两桌客人,那两人甚是谨慎,不再谈正事,只是饮酒说笑,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又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那二人吃饱喝足,起身出了酒楼,又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那短髭汉子便拱手往南而行,粗壮汉子待他走后,就往西边走去。
走了一会,他感觉尿急,便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拉开裤子,便开闸放水。一泡尿毕,猛然看见前方一丈开外,一个身材高挑的蓝衫青年,正站在巷子中央,他打量了这个青年一眼,见这小伙子剑眉星目,俊秀清癯,年纪甚轻,约莫二十出头。
此刻,这青年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姓刘的汉子微微一怔,他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不想与这小伙子计较,便慢悠悠的拉起裤子,正要转身走出巷子。
可他这一转身,却见那个青年已拦在自己身前,他心下略略一惊,竟然没有发现这蓝衫青年是如何过来的,见青年没有让路的意思,他两眼一翻,喝道:“小子,拦在路中间干什么,让开!”
蓝衫青年纹丝不动,只是问道:“你姓刘?是东楼门的人?”
粗壮汉子面色一愕,两只眼睛左右一扫后,便牢牢地瞪着眼前的青年,沉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东楼门的?”
这蓝衫青年正是杨应尾,他见二人出了饭庄,便跟在粗壮汉子的身后,看他进了一条僻静巷子,就上了房顶快走几步,便已超在前面,从房顶上跳下来,拦住他的去路。
杨应尾父母身死,义父生死不明,都和东楼门有关,所以对东楼门的人痛恨至极,当下又大声问道:“你是不是东楼门的人?”
这粗壮汉子,名叫刘金,他成名江湖,已有二十来年,现在见这青年孤身一人,竟敢拒路问话,不怒反笑,厉声说道:“哈哈,好小子,要我回答问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刘金右手单掌一竖,拍向杨应尾的左肩,杨应尾伸手去抓他手腕,刘金右掌突然以肘为轴,小小的转了个圈,杨应尾便抓了个空,刘金左手袍袖在他背上一拂,杨应尾站立不住,向前几个踉跄,差点就扑到在地,百忙之中,伸右手在巷子墙壁上一带,身子便临空而起,在半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落地之后,仍是面对刘金。
这是杨应尾自练成九阳真经后,第一次与人交手,九阳真经纯系内功与武学要旨,攻防的招数,却是半招也无。
王一鸣因他未入崆峒,教他的都是粗浅之极的基础拳法,及至与神驳相斗,却也只是闪避与挨打,他现在的拳法招数,连江湖上的普通武师尚且不如,这姓刘的武功高强,杨应尾怎么打得着他?
可是,他内力充盈,故此行动如风,姿势虽是难看,动作却是极快。
他方才看见,刘金的手掌呈现乌紫色,也闻到了一股腥臭气息,似乎与《难故毒经》中记载的五毒掌有些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