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达呀，今河内太守已将举荐你为河内郡上计掾的奏折递上去了，曹司空听闻你的名声后，亲办此事，想必不日便要派人来传皇帝的制书曹公对你的重视可见一斑。我目前担着尚书令一职，知晓此事后特意提前来与你详谈。如此难得的大好良机，你仍旧不愿入仕吗”

“令君，我平素听家父时常谈起你，故亦知你为忠汉之臣。既如此我便与你说几句心里话。”司马懿抿了抿嘴唇，继续说。

“当今汉运势微，海内四分五裂，人心丧乱，司空大人不思德化人心，致君尧舜，反而专制朝权，威福由己，以致百官皆不敢正言。如此天下，我何出焉？令君与家父皆社稷股肱之臣，懿佩服令君敢于直面黑暗的勇气，亦敬令君入仕十余年而不改初心的志向。感谢令君放下政务专程为懿而来，然人各有志，还望令君莫要夺我之志……”

一个时辰后。

“既如此，我亦不再多言，这就回司空府向曹公复命。”

“害令君白跑一趟，我送令君。”司马懿起身拱手。

荀彧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叹了一口气。

荀彧走到门前，便要打开厅门。他站在原地，又长叹一口气：

“仲达，你可知此次河内太守为何举荐你？”

听得这话，司马懿不由一怔。

“是我让河内太守举荐你的。”

“哎呀呀，多谢令君关照之恩，令君为我……”

“我虽举荐你，却非是为你的前程。”荀彧打断了司马懿的话，“如你所言，汉室衰微，如今天下已如东周一般礼崩乐坏，如你我这般心向汉室之人已不多矣。但正是因此，你我更要积极入世，澄清宇内，扫除凶逆！不然小人当道，豺虎遍地，汉室岂不更是中兴无望？我先告辞，你再好好思量思量吧。”

荀彧已走远，只留司马懿在原地思忖良久。

（本章改编自《晋书·帝纪》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