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汤想一想果真是这么个道理。俗话说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现在他们吃混元宗的饭,可就得受如花主管的管辖。
兄弟二人到了杂役处,隔着门缝就能听到申公正在那里大吐苦水:“如花总管,你是知道的,小白与我虽是主仆,可实如父子啊。那新来的小子,一声不吭就将它吃到了肚子中去。不但如此,还将小老儿暴打了一顿,您瞧瞧,我这后槽牙,还带着血丝呢。”
老头儿的那颗老牙,黄里透着黑,黑里还沾着血丝。
在申公眼中,这脏兮兮的牙齿就是宝贝,可看在如花的眼中,那叫恶心。
如花皱眉道:“老申莫要着急,这其中只怕还有误会,我看还是要请白起师弟过来,才说的清楚。”
混元宗的语言最是博大精深,内涵丰富。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就代表了不一样的意思。
即便是同一个人,说出的同一句话,表情不一,或者语调不同的时候,所代表的,也不是同一个意思。
作为老而成精的申公,在如花皱眉的一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这丝不同是对他申公的厌恶,也是对他口中的白起的袒护。
无论是混元宗,还是整个修真界,所谓的讲道理,归根到底还是比拳头。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申公打不过,却要来找如花的原因。因为如花在杂役处的拳头最大。而他申公与如花的关系,也是极其的良好。
他申公在灵兽峰上,偷拿的那些兽肉,可没少孝敬她。而且她座下的那只孔雀还是申公帮她求来的。
可现在她居然冲自己皱眉,不但皱眉还客气,更客气的是他提起“白起师弟”的时候,居然有一丝温柔,那温柔可比喊他老申的时候语气要温婉的多了。
哦,对了,那小子叫白起。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正在申公认真想两个小子,哪一个是白起的时候。白起施施然的带着敖汤到了杂役处。
白起上了堂,对如花恭敬的施礼道:“白起与师弟吴用,见过如花总管。”
见了白起,如花脸上的皱纹被风吹了个干净。她笑颜如花,娇声道:“师弟免礼,姐姐正有事,说着要去寻你们,这么巧你们就到了。”
申公见她那花枝招展的样,就觉得不妙。可还是心存幻想,强自打起了精神,心说好歹如花也是老关系了,孬好是要为自己找点颜面,找点利益的。可如花接下来的话,却让申公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如花道:“白师弟,你二人新来,按理说应该熟悉下环境,可我杂役处本就事多人忙,却没有时间让你适应。巧的是,南峰有一处灵药园,管事去年下了山。那里活多事杂,是个辛苦的活计,任谁都不愿意接手,一直由我担着。今师弟你来了,就辛苦师弟将这担子从我手中接过去吧。”
灵药园是个好地方,想在那里当管事的大有人在。在那个地方,敢上一年,所的收入轻轻松松都抵的过一个内宗弟子的收入。可不是如花总管说的那样,没人要,而是如花霸着不放手。
可方一见面,如花就将这好事儿交给了白起,这让白起怎不高兴。
白起大喜,连忙保证道:“小弟绝不会辜负总管期望,必将夜以继日的做好本职工作,为总管解忧为宗门立功。”
来了就升官,哪里是什么辛苦,更谈不上考验。
明明是升官发财的事情,却说的像是上刀山下火海。偏偏每个人都是如此做派,授官的像是托付泰岳,接受者如扛着太行。看的申公无比气愤,浑然忘记了他当初也是如此这般。
关键是,如花主管如此做派,哪里还有为自己伸冤做主的做派,分明是打了有理,揍了白挨。
申公气的面红耳赤,即便他努力憋着,可心中的气愤还是从漏风的牙缝里飘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辛苦了半辈子,倒是不如他一日之功了。这事情还真让申公猜对了,白起靠的还真就是“一日之功”。
其实这小管事在混元宗中就是个蚂蚁大的官,管理着几个杂役弟子去做相应的事情。就如申公一样,说是灵兽峰的管事,其实屁都不是,只是带着几个杂役弟子打扫灵兽峰的卫生,担一担兽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