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那时候班里很多同学都私下里都会骂我是安丹的狗,安丹知道后拖着一把椅子,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走到后面,对着最过分的几个人劈头就是几下,那几个都缝了六七针……安家很严的,我犯了错,或者考试没考好,都是安丹主动揽下惩罚,用她的话来说,我是她的人,她没管好是她的问题。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总不能只得好处,不想着付出吧?
天下没有这种的道理!
温良沉默了很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橘子,等你忘记沉溪,我们就一起离开魔都吧,你不能永远都……”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说:我不能永远给安丹当狗,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哪怕安丹是我跟了二十年、待我如手足至亲的大姐。
我的脸色微变,向来没心没肺的我也难得有了一起愠怒:“沉溪临走前就是拿这个当借口跟我吵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他的。”温良显得有些慌乱,一个劲地道歉。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赶紧换了一张嘴脸:“道歉得有诚意,今晚我去你家玩一会?”
温良表现得很坚决:“不行,你肯嫁给我,你才能去!”
我计划得逞,心里暗笑,却故作大方地说:“行吧,那你买单总可以吧?”
温良也是豪爽,拿出手机叫来了服务员,付完钱之后他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橘子,你还要不要脸了?这酒吧是你的!这酒我也一口没喝,你就忽悠我给你买单!”
我显得有些得意:“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什么时候要过脸了?”
……
温良和我闹了好一会,结果没拿回一分钱,还将我从酒吧里扶了出来。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游龙般地闪电,随后“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原本飘散在空气中的细雨如黄豆般大小,掉落在每个角落。
两个人躲在酒吧的门口,等着小方开车进来。
看着‘念溪酒吧’这个招牌,我的心里隐隐地有一种愤恨。
如果沉溪没走,我现在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专一而深情。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每天都会玩弄各种男人,然后没过两天却忘了这个男人长得什么样,甚至都记不得这个男人的称呼。
要是深情不被辜负,至少我真的不愿意去当一个渣女。
我不知道自己是发神经还是发酒疯,迎着瓢泼大雨,一个人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路上的行人无论有没有带伞都在拼命地奔跑,偶尔路过的车辆打着双闪慢慢前进,整个世界好像处于末世一般,都在逃亡。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站着路灯的霓虹顶着大雨在石板路上独自漫步。
我不喜欢这样的雷雨天,因为沉溪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离开的;可我又期待雨天,因为那是我见沉溪的最后一面。
而现在,我真的好想再见沉溪一面。
‘沉溪,我真的好想你啊。’
“啪!”
我一个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真特么的贱!
哪怕他找个比我好看点的,般配一点的,都不至于打破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我转过身准备回到酒吧的屋檐,看到的却是温良默默地跟在身后。
雨雾下,他的身影有些朦胧,配合四散的灯光,竟有种平时所察觉不到的美感。
我赶紧跑了过去:“疯了?你特么发高烧,这么淋雨?!”
温良惊讶地看着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的?”
“别废话,赶紧上来!”我蹲下身体,让温良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果然,烫的厉害。
他扶我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温良没有反抗,乖乖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两个人往酒吧奔去。
好不容易到酒吧……
我不禁开始抱怨:“你是不是蠢,要是淋生病了该怎么办?!要停播多久心里没数?”
“生病我也高兴!”
“……”
这句话呛着我了,懒得理他,也不知道我今天到底是发什么疯,以前也开玩笑,但却不像今天这么认真。
温良也不再说话,只是靠在我的身边,一起感受着大雨的夜晚所带来的宁静。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我又是一阵烦躁,有时候是真的顶不住温良的温柔,但我也很清楚温良这样的并不是我的菜,最多算是一份还算可口的点心。而且想到他那肮脏不堪的过往,我也怕沟里翻船,成了自己口中的那个傻叉。
我拿起手机询问小方:怎么这么晚都没到。
小方回答:下暴雨,路口堵住了,进不来。
我跟酒吧的服务员要了一把伞就拉着温良一起向路口走去。
……
上了车,我让小方将车里的空调改成暖气,防止温良伤了身体留下病根。
刚打开暖气,小方额头上的汗不住地往外冒,也难怪,小方本来就胖,现在也不是很冷,这样的天开暖气,这不是要她命吗?
温良似乎也看到了小方额头上的汗:“不用的,我自己开车来的。”
我拿起毛巾帮他擦着头发上的水分:“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小方我给她放半个月的假。”
小方听后顿时喜笑颜开:“谢谢橘子姐,温哥我没事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温良抿了抿嘴,不再说什么,任由我像撸猫一样给他擦着身上的雨水,所幸他今天没有直播,不需要化妆,不然铁定被我弄成一个花猫。
过了很久,终于擦干了他身上的水分,车内的暖气也将他的头发和衣服烘干,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弄好了。”
“橘子,你不愿意嫁给我,为什么还那么关心我?”
我想了想:“你达不到我心目中丈夫的要求,但我也不愿轻易失去你,毕竟我能说真心话的朋友比较少。”
我的朋友向来比较少,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我,出了社会就进入到这个人性最赤luo的圈子,更加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
温良低着头默不作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握紧了我的手:“橘子,我陪你回去吧,你一个人面对他,我实在不放心。”
我当然知道温良说的是邵川:“没事,我把房门关起来,他弄不死我。反倒是你,万一伤着你的脸,事业就毁了,乖,不用担心我。”
“……”温良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我的眼神后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