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老猴子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又盯着石猴，心情复杂，石猴很像当初的自己，不禁让他竟有了些许期待。

可是下一刻，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万年来，他一旦想起释迦通天彻地的修为，头上那箍儿便会收紧，让他生不如死。

杀过我一次了……难道释迦说的真的？

可我为何又活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年来，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深深的他无法面对的恐惧，那是释迦给他刻下的伤疤。

想到这里，老猿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在期待什么！别傻了！

是，我败了，败在了如来佛的手中，可后面八代圣灵呢？

可你呢，一个千年道行的圣灵又能如何？

你能敌得过如来吗？

更何况灵山还有诸天神佛，各路菩萨，护法金刚，还有无数罗汉，尊者……你斗得过他们吗？

没有希望。

结局是一样的，一样的啊！

万年的岁月，那枚残破的妖丹还深深藏在山崖中，可小烟还能活过来吗？

在数千年前的一个深夜，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当时我痛苦跪倒在山崖上，狠狠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颅，泣不成声，告诉自己，别再挣扎了，敌不过的，敌不过的……

不如……我也信佛，我也修佛，我也成佛，我变成了佛，难道佛还能再把我怎么样？

说不定佛会把小烟救活呢？

我已经心如死灰，有任何机会我都不惜代价一试，反正已从巅峰跌至谷底，万年来与行尸走肉无异，如果最后一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老猿？”石猴轻轻叫了一声。

老猿收起了心绪，一脸忧色地开口：“大王……老猴他寿限到了啊！”

“寿限？什么是寿限？”

“凡天下生灵生命都是有限的，莫不归阎王爷管，阎王叫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天明！”

石猴神色一呆，有些忧心忡忡起来，“那……我们整日在山中快活，无论占领多大的山头，有多少猴子猴孙，到最后自己死去，岂不都是一场空？”

“是啊……”老猿无奈地答道，接着话锋一转，“除非……”

“哦？除非什么？”

“除非你得道成仙！”

“仙？”石猴抬起头，望向了远方，眼中满是憧憬。

……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

转眼间春夏已过，到了秋天。

在一个黄叶飘零的傍晚，石猴再次找到了老猿。

“老猿，哪里有仙？我想好了，我要去求仙！”

“大王，哪里有仙我也不知，只知道渡过茫茫大海，世界的西方有神仙的传说。”

石猴迫不及待地跳上一块巨石，振臂一呼：“孩儿们！给我砍树干，折草藤，做出个木筏来，我要出海求仙！”

第二天早上，石猴出海了，老猿与一众猴子猴孙站在岸边一起送别石猴。

不知为何，那天的朝阳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似的，格外昏暗，将石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老猿注视着波澜暗涌的海面，仿佛下面有无数头不知名的凶兽虎视眈眈。

可石猴信心满满，一往无前，在他眼里满是无限光明的未来。

嘿……仙？

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自从释迦走后，每一代圣灵出世，都被天庭严密监视着，只不过在灵山的威慑之下他们不好插手罢了。

而我，要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