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听到皇上的话,一颗心几乎沉入谷底!
自从建文帝登基以来,就在那些文官的撺掇下,动辄吵着削藩!
甚至现在朝中大半臣子都看出来了,当今陛下的第一目标就是自己的姐夫燕王!
大哥徐辉祖一直对这件事冷眼旁观,甚至多次告诫自己,不得参与其中。
可徐增寿不同意!
这怎么行呢?
徐妙云是自己的至亲姐姐。
姐夫朱棣更是英雄人物,这么多年随父亲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名将!
朱允炆是谁?
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只不过是个没见识的黄口小儿罢了!
至于那些文官,更是些摇唇鼓舌、狼心狗行之徒!
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上朝的时候就想着处处压武将一头!
张口闭口,不是圣人之道,就是圣人之言!
屁话!
没有我们勋贵父兄拼死打下的江山,你们这些家伙还在给蒙古人当狗呢!
我姐夫一世英名,姐姐不让须眉,又岂能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里!
这一次,徐增寿想让皇帝将朱高炽等三兄弟放了,主要也是想帮一帮燕王,无论未来姐夫反还是不反,总之,三个外甥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扣在应天。
当然,徐增寿这一次来,也是受了外甥朱高炽所托。
他在密信中教给自己这些话术,所以他才跑到朱允炆面前给三个外甥求情了。
可是,现在听到朱允炆的话,徐增寿整个人也有些心慌!
毕竟,朱允炆的问话实在是诛心之言。
横下一条心,徐增寿猛地跪地叩首,咬牙切齿道:“陛下!您如此冤枉臣,臣不答应!”
朱允炆冷笑一声,道:“冤枉?徐增寿!那朕问你!你一再给朱高炽他们三个求情,劝朕放了他们!这件事,你是在忠于朕,还是忠于燕王!”
徐增寿连连叩首,声音如泣如诉道:“陛下明鉴!臣当然是忠于陛下!臣父徐达,昔年追随太祖高皇帝,披坚执锐,南征北战,功高盖世,而忠贞之心,昭昭如日月!尝教诲臣等,曰:‘吾徐家世受皇恩,当以死报国,汝辈须铭记,忠孝乃立身之本,不可须臾离也。’是以徐家满门,皆以忠君爱国为志,未尝有贰心!”
说着。
徐增寿泣道:“臣虽愚钝,然亦知君臣大义,岂敢稍违父训?臣为三个外甥求情,为燕王殿下求情,一是因为燕王殿下是国之栋梁,镇守北方,燕王在,则蒙古人不敢有南窥之念!
臣说句不好听的!陛下不相信自家人,难道便能相信外人?纵观史书,是外臣手握重兵造反多,还是自家藩王造反多?”
朱允炆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些糊涂了。虽然削了燕王藩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但他现在对于外臣,也确实严重不信任!
他淡淡道:“你继续说!”
徐增寿再叩首道:“臣遵旨!再一个,臣之所以愿意为燕王说话,愿意给三个外甥求情,也是为了亲情!燕王殿下是臣的姐夫,跟臣的姐姐相敬如宾!三个外甥也叫臣一声舅舅!这样的关系,臣能不为他们奔走吗?若是连这点亲情都不顾,臣岂不是狼心狗肺之徒?”
朱允炆笑问道:“那你大哥,魏国公徐辉祖可是没有为燕王乃至于燕王世子他们说过半句好话!你的意思是,他便是狼心狗肺了?”
徐增寿摇头道:“他是臣的大哥,更是徐家的一家之主!他做事情难免瞻前顾后,不像臣这般随性而为!臣理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