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省协和医院,手术室外。
一个年轻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颓然靠着墙壁,身上原本笔挺的西服此刻褶皱不堪,衬衫更是散乱;头发像是夹杂了鸟羽的鸟巢,凌乱而粗硬。
年轻人不时抬头望向手术室,眼神迷茫且慌乱,而刺眼的红光一次次戳破眼中的希冀。
突然,手术室灯灭。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苏松林的家属?”
“我是!”年轻人听见动静,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酸麻的腿,三步并作两边冲到医生跟前,满是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医生:
“医生,我是苏木,苏松林的儿子,今年24岁,在一家专利事务所上班,刚工作两年,我爸在工地给人打工。昨天周末,我中午回家,就看见我爸倒在厨房了,我赶紧背着他往医院跑...”
苏木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医生并未打断他没头没脑的话,只是温和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的温暖慢慢感染了苏木。
终于,苏木涩声问出了最符合时宜也是自己最关心的话:
“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隔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
“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还不能进去。一会儿先转到重症监护室,48小时内没出现问题的话,说明情况暂且稳定下来了。”
苏木闭上双眼,微微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高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不少,身体也渐渐松弛。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不过,你爸得的是矽肺,伴有自发性气胸,这次昏倒也是这个原因。”
矽肺?苏木紧张中有些疑惑。
医生看出苏木的疑惑,解释道:
“矽肺是长期吸入游离二氧化硅形成的一种职业病,算是尘肺的一种。晚期矽肺患者多会引起自发性气胸。”
晚期!饶是没有太多医学常识的苏木也明白这个词的分量。
“没有希望了吗?我爸他...还有多久?”
苏木的声音缓慢而喑哑,整句话几乎是哽咽着吐出来的。
医生拍拍苏木的肩膀,说道:
“也不是没有希望,如果找到合适的器官,我们可以做器官移植手术。情况好的话,能延长几年寿命。不过你爸没有社保,费用这块可能会比较高昂。”
苏木豁然抬头:“您说,需要多少!我爸一个人把我从小拉扯大,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无论多少,我豁了命也得筹到!他才五十岁啊!”
“手术和器官费用还好,40万应该够了。”医生顿了顿,“麻烦的是后期费用,调养、消炎用药,最麻烦的是出现排异情况。总之每个月得准备2万左右的费用维持,所以算起来,每年还需要20-30万的疗养费用。第一年,至少6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