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位于大山深处，出山的路并不好走。山路崎岖，李长生骑着牛一路走着，一些惊险的路段他甚至要下来牵着牛过。山里水多，渴了就喝点山泉水，倒也不需要为水发愁。只是带着的馍馍已经吃了大半，可这天演宗在哪他还不知道。

终于，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正式的大路，虽然也是在山里，但是只要有路，必然有行人，到时候找人问问路，也比自己瞎逛好。想到这，李长生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在李长生踏上大路不久，一伙麻匪从树林两边窜了出来，他们一共七人，前四后三将李长生团团围住。接着一个瘦弱的男人骑着一匹瘦弱的马，从路的尽头慢慢踱步过来，直至站在所有土匪的最前面。

男人虽然瘦弱，发出的声音却是恢弘有力。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男人话音一落，周围的麻匪配合般发出轻佻的怪笑，把玩着手上生锈的刀枪剑斧，以及锄头和钉耙，眼睛看着李长生，仿佛看着一只掉进陷阱里的麻雀。

李长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停！”男人伸出手制止了其他土匪。

“没看到就一个小孩吗？笑那么久不累吗？我说过，小单就用小单的服务水平就好，收多少钱办多少事！一个小屁孩你们装成这样，我们服务成本多高？”

男人说完，周围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个麻匪小声嘀咕着。

“妈的三个月没开单了还分什么小单大单，还不是上次你说我们不够专业，要有专业态度，不然谁会在这尬笑，直接抢了不就完事。”

嘀咕很轻，男人没听到，他对着李长生说道：“小朋友，我们是土匪，你运气不好碰上了，就要交点保护费！你年纪轻，我们可以收少点。”

李长生有点懵，便问道，“什么是保护费？”

“就是钱，钱你懂么？”

“钱，我没钱！”李长生摘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馍馍，“馍馍你们要么？”

众人愣在原地，一个胖子麻匪着急了，上前将李长生从牛上扯下来，抢过他包袱，把它完全摊开，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几个馍馍。

“大当家，还真没钱，看这衣服不知是哪个穷人家的小孩。”

男人眉头一皱，这荒郊野岭的，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屁孩，骑着一头牛乱逛，此事当真怪异。

“大当家，不如把牛抢了，也值不少钱！”胖子先开了口。

听到这李长生慌了起来，这牛可是他从小到大的陪伴。

“别抢我牛，我把馍馍都给你们！”李长生哀求道。

男人思考着，抢牛也不是不行，就算不卖也能够他们吃很久，只是没这牛这小孩估计走不出这荒山，要死在这了，还是先问问他情况，搞点赎金算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爹你娘呢？”

“我叫李长生，我爹我娘没了。”

听着这话男人身体抖动了一下，动容了起来。

“那，家里有其他亲戚吗？”

“没，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靠周围邻居救济长大。房子也没了，芝儿是我喜欢的女孩，也嫌弃我，我只剩这一头牛了，求求你们不要抢它，也不要吃它，求求你们了！”

李长生带着哭腔，跑过来抱住男人的腿，抬头一看，男人却已泪眼摩挲。

“小兄弟，我也是个孤儿，我叫赵陈王。我3岁没了爹，4岁没了娘，5岁那年一个姓陈的农户收留了我，后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急病攻心死了。8岁那年一个姓王的商人养了我，后面被奸人冤枉抄家，我后后爹含冤而死。我也就进山做了土匪，改名赵陈王，就是为了不忘他们的生养之恩。你的痛，你的苦，我都了解，小兄弟快起来。”

赵陈王翻身下马，将李长生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