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猫猫好可爱呀！”

“爸爸，游乐场好好玩，你陪我去嘛！”

“爸爸，你快看！好漂亮的烟花！”

“最初的一切那么美好...”季登辉神色惆怅，床边的茶水不知不觉已喝光，只剩茶叶附在杯壁上，“可烟花，是会冷的。”

帛曳起身，为他倒满茶水，旦星的意识也得以从故事中脱离，他注意到，王泽林不知何时已回来了。

“直到你进了赌场，故事剧情就改写了。”王泽林神色平静，语气淡薄。

看样子，他对于这个故事，也很熟悉。

帛曳将王泽林的茶杯也添满，旋即坐回旦星身边，她也在静静聆听。

“第一次进赌场，是在酒局之后...”季登辉说得很慢，似乎进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是个绚烂的世界，人们都在狂欢和喧闹，遍地都是金钱和欲望，在那里，我感受到了彻底的自由...”

‘与其禁锢，不如疯狂...’旦星目光犀利地盯着季登辉，耳边再次回响起深海的声音。

他已经预感到了故事的悲剧收场。

“当时，我已经拥有了一切，这些小打小闹，真的不算什么...”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还让朋友们别走，继续玩，我家里还有钱，随时就能把输掉的一切都赢回来...”

“秋水那时已经十三岁了，她目睹了我的一切贪念、狼狈和不甘，她看着我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彻底消沉下去。”

“是她愿意看到的吗？”王泽林将身子扭了过去，他不再看着季登辉。

“不...”季登辉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眼角的肌肉开始颤抖，他的身形更加佝偻，声音变得偏执而沙哑，“她看到了这一切，却没有阻止我！”

“你真是个疯子。”帛曳被他的言辞一怔，旋即冷冷地说。

“秋水！爸爸知道自己是疯子！你当年就该这样说！”突然，季登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帛曳，他站了起来，双手扶住了帛曳的双臂。

不！他并不是扶，而是将指甲深深地扎进了帛曳的皮肤里，旦星看到帛曳开始渗出血来！

“你当年就该阻止我！你为什么视而不见！你逃避我！躲着我！是你的纵容！让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帛曳的鲜血染湿了床单，王泽林发现了异样，他想将两人拉开，却见季登辉的眼神中，只剩下一道尖锐的缝隙，闪烁着赤红色的光。

思念扭曲而成的欲望，悔恨扭曲而成的残忍混淆了季登辉的一切。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他变成了怪物。

“秋水，就是这样死在你的怀里吗？”旦星问道，声音中不再夹杂一丝怜悯。

“跳楼自杀...”季登辉化身的怪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此刻他已经无法表述太多。

旦星想象得到，那个跳楼的女孩，她的一切美好都葬送在眼前这个怪物手中。

正如现在发生的一样。

“你也可以死了。”冷漠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旦星手中燃起金色的火焰，旋即，那火焰在季登辉身上熊熊燃烧！

怪物在火中挣扎、扭曲、咆哮，像是要毁灭眼前的一切，整个病房都在他的狂乱中燃烧起来。同时，尖锐的破空声再度来袭。

砰——旦星的头颅被拍的粉碎！

帛曳的嘴角挂起轻笑，似乎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痛，她安静地坐在旦星尸体旁，欣赏烈火点燃眼前的一切。

【欢迎来到地狱，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