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跟着夏俪一行人走了两日,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抵达山下的长生镇。
虽然天色已黑,视野有限,可是李治第一眼看到长生镇景色的时候还是心生不忍。
长生镇景象凄凉,镇子的边缘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四周的屋子大多破败不堪。
许多房屋的墙壁上有着烧焦的痕迹,残破的屋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塌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和腐烂的味道,让李治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黑黑的夜色里依然可以看到一些余烬在废墟中偶尔冒出,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般闪烁,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
夏俪停下脚步,轻声对众人说道:“山下最近正在闹匪患,这镇子成了他们的目标。”
“土匪?”李治问道,视线从那些被烧毁的房屋上扫过,心中暗自琢磨着这座镇子的境况。
“没错,”夏俪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一伙土匪最近频繁来镇上烧杀抢掠,边缘的房子常常首当其冲,
很多人家都已经被洗劫一空,有些甚至全家被杀,只剩下这破烂的躯壳。”
随着队伍继续向镇子中心走去,渐渐地,周围的景象开始有所变化,
烧毁的房屋渐少,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影匆匆忙忙地在小巷中闪过,传来几声交谈的低语和远处的犬吠声。
相比起镇子的外围,镇中心显得稍微好一些,几间酒馆和店铺门口挂着简陋的灯笼,
灯火摇曳着勉强照亮了街道一角,偶尔有几个人在路边谈话、喝酒,似乎这里还保留了一些生气。
“看来这镇子中心的情况反倒好得多”李治心想,“但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
李治越走越感到奇怪。
按理说,土匪抢掠镇子的外围,应该是为了洗劫资源,
但明明镇中心看上去更加繁华,有更多商铺和人家居住,为什么土匪没有直接攻打这里?
他忍不住快走两步,轻声问向走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内门弟子田九川:
“师兄,我有一事不解。”
那田九川面容有些凶恶,一道刀疤如同恶龙蜿蜒,从左眉骨一直延伸至右下颚,看起来有些骇人。
右李治突然窜出,说:“这田九川脸上怎么这么浓重的不祥之气...”
李治不知道,这是田九川经年累月替疯道人掘坟偷薪,总干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才积攒下来的。
小水银年纪尚小,记不住那么多细节,匪患,掘薪这些也就忘记了转述给李治。
田九川没有回头,只是说:
“但讲无妨。”
李治点点头,说道:
“师兄,既然土匪要抢掠,为什么不来抢镇中心?反倒是外围的房子被烧得一干二净。”
田九川停下脚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原因...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也是为了你好。”
李治心里默默响起警铃,嘴上却说道:
“是,多谢师兄。”
李治跟着夏俪一行人继续向镇子中心走去,最终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宅邸前。
这座宅邸虽然不算奢华,但在这萧条的小镇里显得格外突兀。
宅邸的大门宽敞而结实,门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光线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