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鸣正欲出言反驳瞎子,却听身后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只见前方街心处,不知何时围了七八个人。
居中一位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袖口蓝边上绣着雷云纹,居然还是太平门的内门弟子,旁边跟着两个侍从。
这名白衣女子身高中等,容貌尚可,倒也没什么特别出奇之处,但惟独其胸前奇峰异突,蔚为壮观。
此刻似是遇上了一件令她极为愤怒之事,女子俏脸煞白,柳眉倒竖,直气得胸脯乱抖,别有一番风情。
女子对面,站了一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其人身高九尺,瘦如竹竿,一袭灰衣儒衫,大袖飘飘,在众人中活如鹤立鸡群,甚是扎眼。
这名男子长相颇为囧异,眉眼之间上下相距甚远,而两眼之间更是宽得离谱,给人的感觉就像眼角都快要开到了太阳穴上,再加上其脸容高古狭长,面部中央突兀的一个大鼻子。
元鸣正觉好笑,却不经意间,发现其人两臂特长,几乎双手过膝,长臂猿一般,不禁啧啧称奇。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元鸣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大体听明白。
原来这名太平门的内门女弟子名叫史兰葶,据说乃是仗着和合宗某位强势人物的背景,这才得以投身到太平道学艺,拜了慕容万代为师。
史兰葶天赋颇高,一身艺业已经臻至洗髓后期顶峰修为,距离金丹期的术宗称号,仅差临门一脚而已!
那名高瘦男子,则是混迹于郡城的一名散修,名叫孔亿己,其来历颇为神秘,平时也无大恶,只是在遇见美女时就会变得有点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模样,经常口花花地过干瘾。
双方起冲突的原因,好像是这孔亿己在侧面跟了史兰葶一路,一直在偷偷瞄人家史姑娘胸前的良心。
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一来这孔亿己窥视的神态过于猥琐,二来其被发现后也不收敛,且嘴上一直不服软,两人这才越说越拧。
史兰葶气得抖着酥胸,玉指乱点,叱道:“你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贼子,一双狗眼到处乱瞟,枉你穿得像个读书人的样子,真真玷污了孔圣人这个姓氏!”
孔亿己也不见恼,只是两手抱怀,怪眼一翻,猫头鹰也似,奇道:“小姐此言大谬矣!子曰:食色性也。美色当前,人皆向往之,本性使然也。倒是小姐你,看起来胸怀颇大,但想不到心眼却如此之小,在下只不过看了两眼而已,岂不闻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何错之有啊?”
嘿!元鸣这才知道为何这女子如此生气。
孔亿己这家伙说起话来引经据典,仁淫不分……着实令人上火!
孔亿己两手抱怀时,由于其手臂特长,手臂都弯过来搭到了背上,就像是自己跟自己在拥抱一般,相当滑稽。
“你,你胡说!你跟了一路,岂止看了两眼?想起你那样子就恶心!”
孔亿己摸了摸硕大的鼻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可能是看了三眼吧?话又说回来,小姐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呢?所以说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就算我俩扯平了,你看如何?”
史兰葶更加愤怒了,胸前几乎要裂衣而出,反驳道:“我看你?你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要是看你还不如去看一根顶着狗头的竹竿!今天这事情,你不道歉就没完!”
孔亿己耸肩摇头,两手一摊,叹道:“子曰:唯小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唉,圣人诚不欺吾矣!”边说便转身,看样子想溜。
史兰葶一急,喝道:“站住!休想走,你才是小人呢!”
两个侍从上前拦住了孔亿己。
孔亿己无奈回头,盯着史兰葶的高耸胸脯,挤眉弄眼地说道:“哦,适才是我说错了!小姐您可不是小女子,乃是标准的“大”女人啊!”
孔亿己语调夸张之极,言语中更是意有所指,围观众人心领神会,顿时轰然作笑。
元鸣不禁摇头莞尔,这个孔亿己,着实气人。
虽说在大街上看看美女无伤大雅,但大庭广众下胡搅蛮缠随口乱说就有点过了!
史兰葶娇躯乱抖,俏脸铁青,已经忍无可忍,处于暴走的边缘,眼看就要发作。
元鸣不禁替孔亿己有点担心,看这史兰葶的言行,也是个泼辣的女子,恐怕不好应付。
局面正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啪”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史兰葶“呀”的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都几乎跳了起来!
众人被史兰葶的叫声和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就连孔亿己也被她吓了一跳,内心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史兰葶气极之下要待怎样,难道她要出什么大招?
史兰葶脚跟落地后,接着回头四顾。
围观者中有眼尖的人,立时发现在在史兰葶的香臀处,赫然有一个大大的沾满油污的手印!
洁白的罩衫上,黄黑色的油污手印分外醒目,兼且有一股浓烈的烧烤调料的香气弥散,分明就是刚刚吃完烧烤肉串的人,顺手在史兰葶的屁屁上摸了一把!
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
众人纷纷大哗,却又不得其解。
奇怪,见鬼了不成?
一时间,大家都往烧烤摊这边看来。
说来也巧,元鸣刚刚吃完肉串,满手油污还没来得及擦,正站在麻瞎子桌旁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