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将耿肃母子的尸身收拾在一起，放于一旁，旋即失魂落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呀？”

当时只有七岁的小耿肃看着不停给人诊脉的云思，怯生生的询问。

“云思。”

“我叫耿肃，咱俩做朋友吧，你比我大，我以后叫你云哥吧。”

自那以后，云思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直至今日。

不知道多久没掉过眼泪的云思，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视线模糊，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坠落地面，与耿肃母子的鲜血融为一体，在地上缓缓流淌，蔓延。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耿，是云哥害了你，害了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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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情绪终于有所平复的云思，用力缓缓撑起了身子，扭头看去。

那黑衣汉子竟然还没断气。

正好。

云思转身进了石良家后厨，半响，手中拿着一把极钝，刀刃上还有缺口铁锈的破旧菜刀走出。

汉子面色惊恐，不断摇头，嘴巴开开合合，好像在求饶，但一张嘴便是血沫涌出，只能听到呜呜声中夹杂着咳嗽。

云思拿着菜刀蹲在他身边，神情淡漠。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而且为何不直接去我住处动手，反而要使这么一出苦肉计，诱我来耿肃家？”

黑衣人使劲摇头，不知是想表达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单纯不想说。

云思漠然道：“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就用这钝刀把你的头从脖子上一点点的割下来，这刀很钝的，估计得折腾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完全割下来，而我又是个郎中，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意识比你这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要清醒。”

黑衣人不断地扭动身躯，脑袋不断的左右摇摆。

这回云思看懂了，这是在求饶。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似在安抚。

“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给你个痛快，说得越多越详细，让我心情好了，我甚至可以给你配点药，让你在睡梦中离开.....”

黑衣汉子眼中泛起几道微弱的光芒，他嘴巴不断蠕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云思将耳朵凑了上去。

“你的住处...有高人坐镇....是...是荣国府...琏...琏二奶奶....给我出此计策....指示我的人，也...也是她.....”

云思脸色没什么变化。

有高人坐镇，不知是指妙玉还是指跛足道人留下的逍遥意气......

至于王熙凤，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荣国府宁国府两府当中，好色荒淫的不少，顽固迂腐的不少，心如蛇蝎的更不少，但能想出此番毒计，并有足够的胆魄与财富将这计谋实施的，寥寥几人。

王熙凤毫无疑问便是其中一员。

云思没问黑衣人王熙凤杀自己的理由，一来王熙凤不可能告诉黑衣汉子，二来以这黑衣人的状态，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他扯下黑衣汉子黑袍上的一块布，塞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