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将脸凑近来赔礼,口里不住道歉。闻得别的话犹可,闻得“好哥哥”这三个字时,那心便如决堤洪水一般澎湃咆哮,久久不静。当下回过神,忙站起身,含笑道:“汤姑娘言重了,显元不敢。”汤锦将他按在椅子上,含笑道:“不恼我便好,快快坐下吃饭。不要总是那么多礼数,说话便只管说话,若说一句站一次,这顿饭要吃到明早也吃不完了。”雪对汤锦道:“快快回座吃饭吧,还说人家呢,你还不是说一句便跑过去一次?”说得显元、汤锦都笑起来。
三人吃毕饭,姐妹二人收拾出一间房间,已是夜晚时分。雪对显元道:“今日你便在这里住宿一夜,我着实乏得紧,想早些去睡,明日再帮你补道袍吧。你的房间已收拾出来,过一会儿我妹妹领你入内。”显元闻言,忙施礼不迭,口内连说:“有劳胡姑娘。”汤锦闻此言,对雪道:“姐姐累了那些日,且身上有伤,快去睡吧。不必等明日,我在妆台前一会儿工夫便能补好。明日显元哥哥起来,便能穿上,岂不便宜?”雪点点头,道:“妹妹辛苦。”说着,回屋去了。汤锦随之入屋,替雪在伤口处擦过了棒疮药,安顿雪睡下,吹息了灯火,出来将门关严,便回屋寻了一回针线及布料,来客堂与显元说话。
显元正在客堂内看石壁上的画,因见汤锦拿了一盒针线与布料过来,便迎上前去,道:“有劳汤姑娘。”汤锦走到一个小梳妆台前坐下,将石窗打开,一阵清风吹入,月光也透过树枝撒下白辉。汤锦将针线盒放在台上,将灯火移近,一面拈线一面道:“显元哥哥,你且将袍子脱下,我帮你补一补。你的袍子是藏蓝的,颜色太深了些,我们这里当下只有些天蓝、湖蓝、宝石蓝、孔雀蓝、海蓝、草莓蓝的线,布料也都是些女人所穿的这几种颜色的锦缎之类。”此时显元已脱下袍子,汤锦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道:“你这袍子虽有几个洞,都还小。依我的主意,我用草莓蓝线先补一遍,再在上面用天蓝、海蓝、孔雀蓝绣些八卦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