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城城城，鸡脚城！

市町满目疮痍，半个月前砂忍用一场大火毁去了数十万民众的家园，废墟至今仍未开始清理，民众在废墟中翻找物资，艰难求存。

但白墙高耸的白鹭城始终纤尘不染，因屋檐蜿蜒形似白鹭展翅而得名，总共由83座依山而建的堡垒组合而成的巨大城堡，或者说要塞，巍峨宏大，极为壮观。

从市町昂首看去，白鹭城竟似与矗立在天际尽头终年白雪皑皑的圣峰山并肩，两者在民众眼中都是需要仰望的庞然大物。

“笃！”

竹竿翘起，将假山瀑布流下的山泉倒入怪石嶙峋的石池，池中疏影横斜，倒映蓝天白云悠悠朵朵，有锦鱼在其中游弋，宛若空游无所依。

忽然枯枝掉落，翻起涟漪阵阵，锦鱼惊遁池底，却是穿堂风寥落熏香，捎来初秋寒意。

榻上之人悚然惊醒，坐在床上急促喘息，冷汗淋漓。

“来人！”

白鹭城主喊道。

但无人响应，正要发怒，却惊觉自身被暗影笼罩，猛地回头，一张凶虎白面跃入眼帘。

“啊！？”

城主大人慌张地向前爬去，好在床大，向前猛扑也才半个身子快掉出床沿，惊这一吓倒也他终于回过神来，端正表情，跪坐在床榻上，颇有派头地怒喝。

“来者何人？又为何在此？犬次郎何在？犬次郎！”

“窸窣！”

一道身影从床头的地板钻了出来，穿着传统的灰紫右衽忍者服，半蹲在地，目光迎上白鹭城，低喝。

“大人想要见你，赶快起来跟我走！”

“犬山！”·

白鹭城主正要吩咐什么，忽地愣住，意识到刚才是在命令他，恍惚以为听错了。

“纲吉，大人要见你，还不快动身？”

犬山再次呵斥。

“呵，好胆！你个狗奴才！”

白鹭城主纲吉沉声道。

“告诉我，犬次郎何在？”

“族长三天前就病逝了！”

犬山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冷笑，审视着白鹭城主。

“胡说！吾……”

白鹭城主纲吉先是不信，他昨晚才与犬次郎密谈，听取犬丘一族近日搜集的情报。

但旋即反应过来，忍者的手段诡谲，他昨日所见的犬次郎或许是他人假扮。

纲吉终于怒不可遏。

“犬丘一族时代忠良，怎么会出了你这么狼心狗肺的畜生！？”

“已经没有犬丘一族了！”

犬山忽然吐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纲吉反唇相讥。

“那群冥顽不灵的蠢货，不愿接受大人的好意，当然只能成为历史，一如那些过往默默无闻消逝的忍族！”

犬山眼中闪过悲痛，但旋即就狞笑连连。

“托历代家主的福，一直压制犬山一族的发展，就连娶妻生子都要向主家报备，男丁始终限制在20人以下，如今被轻易剿灭，也是藤代家所希望的结果，不是吗？”

“谁？是谁在背后唆使你造反？尔等真是不知死活！”

白鹭城主纲吉丝毫没有表现出因为历代效忠的犬山一族灭亡而感到悲切，他当下只有被忤逆的愤怒。

“纲吉，你还不……”

犬山同样蔑视对方，还要说些什么。

“你们打算要大人等待你们吗？”

戴着凶虎白面具的女子突然冷酷发言。

“嗨！”

犬山当即低头致歉，而后就扭头对白鹭城主纲吉喝道。

“现在马上跟我出去！别让我动手！”

“呼！”

纲吉城主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既然要见贵客，难道让吾穿着睡袍出去失礼于人吗？来人，给吾更衣！”

纲吉的喊话无人响应。

犬山看向凶虎面具女忍，后者轻点下头。

“进来，给我们的城主大人换件体面的衣服！”

犬山发话后，当即就有女婢从偏房走出，捧着一套狩衣上前给纲吉换上。

随后，纲吉龙行虎步跟在犬山身后，毫无受制于人的自觉。

但越是往前走，越是让纲吉惊心。

明明是在他的府邸内，但戍卫和侍从们对他这个白鹭城主熟视无睹，反而对犬山这个狗奴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仿佛对方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大天守阁和左右两座副阁都被逆贼控制了吗？但殿前守一定很快就会发现异常！这可是不败之城！”

纲吉虽然忐忑不安，但还不算慌张。

白鹭城是由数十座堡垒以及多重城墙构成的巨大城堡，更有2千多名足轻，3百多名武士家臣，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纲吉绝不相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控制全城。

等纲吉从廊桥走进天守阁内部的大殿，看清端坐堂上的老者面目，他原本高悬的心顿时自觉安稳了。

“志村团藏！汝怎么敢在吾府上作乱？是谁给汝这个胆子？”

见到是老“熟人”，而不是什么不知底细的蟊贼，白鹭城主纲吉反而不慌了，越过犬山径直走上前，质问团藏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