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街角(1 / 1)神祇开端首页

一条幽深的青石巷子被雨水冲刷过后,青石路面的泥土早已不见踪迹,但是空气中仍然保留着泥土的气息。好像是为了衬托青石巷这个名字,街道两旁的房屋也都是青石筑起,就连大门也都是深青色,但是再巷子最深处有一座暗红色的院子与巷子的入口正对着显得格格不入,院子的主人是一个姓陆的中年男子,巷子的人也只是称他老陆,却很少言语。

此时大片乌云正笼罩着巷子,空气异常沉闷,使本来炎热的夏季又增加了一些烦躁,巷子入口石碑顶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麻布做的裙子已经破旧,脸蛋脏兮兮的,正在使劲摇着手中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蒲扇,一边摇一边抱怨:“下火了,下火了”。这时正赶上在田里劳作的人往回赶,小丫头笑着同喊住一个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马叔叔,快给我新的蒲扇,这把太小了。”男人身材高大,由于常年在田中劳作皮肤黝黑,他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疯狂的使眼色并且催促这:“陆丫头,快下来”,小姑娘立刻心领神会,翻身跳下石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一个手里拿着烟斗的青衫老人正在吞云吐雾,老人透着威严,麻布衫的小姑娘使劲的缩着头,偷瞄着青衫老者,沿着石碑使劲往一边蹭去,戴斗笠的中年大叔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喊了声杨先生,杨先生回过头,但是仍然满脸严肃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小姑娘看到杨先生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忙撤退边跑边喊:“老顽固,得多像高先生学习才行。”恰好与站在巷子一旁的高先生撞了个满怀,与杨先生不同,他的身形佝偻,花白且稀疏的头发让高先生显得非常苍老,高先生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麻布衫小姑娘的头,笑眯眯的说:“陆丫头,可不能这么说杨老头…..啊不是杨先生,下次授课的时候该没有你旁听的机会了。”闻言小姑娘朝高先生吐了吐舌头,摇着大蒲扇哼着小曲往前边跑去,跑到那座暗红色的院子前,正要去推那扇大门,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手,过去坐在石柱前,向远处天边望去小脸上充满了愁绪。

小姑娘本不属于这条巷子,也没有名字,是被这座暗红色院子的主人在镇子上的糕点铺子前捡回来的,因这院子的主人姓陆就被起名陆子芩,如今这院子的主人在不久前离开,小姑娘只能独自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如今坐在石柱前发呆,心里已经埋怨老陆千百遍了,不辞而别就算了,一个铜板也没留下,这不是想饿死自己吗。此前陆子芩已经搜查了除那间被严令禁止进入的房间外的每个角落,他知道老陆以前的生活比较拮据,但是没想到一个铜钱也没有留下。

老陆在的时候经常带她去巷子西边的山上采摘药材售卖,开始的时候小丫头年岁尚小,脚力有限又是山路,老陆就在药材筐里铺了一张兽皮,让小丫头坐在竹篓里,老陆极有耐心,每次进山都为小姑娘讲解每味药草的功效,小姑娘对这座山充满了好奇,每次上山都有问不完的问题。慢慢的小姑娘开始能跟得上老陆的脚步,也就失去了药筐里的特等席了,在一个傍晚两人走在山脚下,老陆肩上扛了几根翠绿的竹子,小姑娘甩着两个大袖子在前边蹦跳,原来是老路今儿带着小丫头做了一身新衣服,这会儿正开心,一会儿跑远,一会儿又跑到老陆身边来一个急刹满是好奇的问道:“大叔这些竹子用来干嘛的啊。”一袭青衫的中年大叔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天老陆一直在院子里忙到深夜,直到小丫头睡下也没有进来。第二天清晨小姑娘的床前多了一个绿竹篓,小姑娘眼前一亮知道这是陆大叔做的,喊了喊大叔却没有人回应,她穿好新做的淡黄色麻布裙子在院子里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就自己背着绿竹篓进山采药了,竹篓很轻小姑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朝后掂了掂竹篓,确认已经背好就朝西边的大山出发。一直到太阳落山,小姑娘才返回住处,这时新做的衣服在山里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的,但是竹篓好像永远也装不满,忙碌了一整天也没有装满而且重量也没有丝毫改变。

陆子芩收回思绪,摸了摸饿的咕噜作响的肚子,昨天在高先生家里蹭的饭,高婶见她在街上就邀请了小姑娘一起吃饭,今天就没这么好运了,天气本就闷热,劳作一天的人们对这天气避之不及,这时正躲在屋子里享受美味的晚餐。小丫头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推门进去院子,从竹篓里摸出剩下的果子,果子是拿到竹篓那天采摘的,放在竹篓里至今仍旧新鲜。小姑娘吃完果子就抱着竹篓沉沉睡去。夜里又下了一场雨,把白天的闷热和烦躁全部冲走,竹篓撑开一个小范围的绿色屏障,把小丫头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第二天日出,小姑娘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轻松,嘴里念叨着睡的真舒服。自从陆大叔离开小镇,要求每天抄的医书也已经停工,功课已荒废许久。开始时候还担心大叔突然回来,每天抄完书才出门,过些天后就直接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这天早晨吃了最后两个果子,小姑娘又背着竹篓进山了。到山脚下的小河边,小姑娘手持陆大叔之前用过的鱼叉,有模有样的学着陆大叔的样子,一动不动盯着水中的鱼,在这之前小姑娘也尝试过很多次,但每次都空手而归,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改善伙食,正在陆子芩思考如何出手时,河边的丛林剧烈晃动,一只足足有小姑娘两倍身高的巨型白虎从丛林里缓缓走出,到陆子芩身边静静的趴着。小姑娘看准时机,果断出手朝水里猛地刺去,但是鱼儿也是敏捷,又尝试了几次就失去了耐心,显然这次又要空手而归。小姑娘转身靠在白虎的身上,情绪有些低落拍了拍虎头说:“小寅啊,你说老陆去哪了呢。”被称为小寅的白虎闻言回头用鼻子蹭了蹭小姑娘的额头,又晃了晃脑袋。

这头白虎在一个月前还是这座山中的霸主,在一次外出狩猎回来时,发现一个人类小女孩正在采摘自己领地里的一株灵芝,这株灵芝它已经守护了很久,眼看即将达到百年,到那时就算不吃掉,在灵芝周围常年累月也大有裨益,如今却功亏一篑,白虎发出一声震天虎啸,朝小女孩冲去。小女孩正是跟随陆大叔一起进山采药的陆子芩,小姑娘淘气,刚进山就自己跑去玩耍了,靠近悬崖边的时候好奇的往旁边的洞口探去,在石壁上才发现了这株灵芝,看出这与大叔说的百年灵芝相似,就有了采摘的念头,恰巧被白虎撞见。陆大叔听到虎啸,察觉到小丫头有危险,一步跨出瞬间来到小姑娘身后,手中登山杖挥出,白虎的头上多出一个大包,陆大叔散发出威压,白虎感受到压迫,后退几步趴在地上已经老实,任由小姑娘采走灵芝,之后白虎被陆大叔取名寅客,成为小姑娘的忠实跟班。

突然一声“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时刻,小寅听到声音示意小姑娘坐到背上,带着小姑娘快速穿过树林,来到当时的那个山洞里,里边放着两枚果子,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看到这些陆子芩朝白虎竖了竖大拇指,捡起地上的果子,扔给了小寅一个,果子刚吃下去一股暖流在腹部,没有了任何饥饿感,尽管如此看到地上的兔子,想着香喷喷的兔肉还是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拿出刀一边擦口水,一边处理兔子,熟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少和小寅开小灶,处理好兔子打起烤架,从竹篓里拿出了自制的佐料,看到这些佐料小寅两眼放光,这些佐料它知道并有幸品尝,自那之后一些猎物专门留着等小姑娘进山,这味道着实难以忘记。白虎在烤架旁来回踱步,一会凑近闻闻,但是每当凑近时就会吃到小姑娘一个脑瓜崩。不多时,小姑娘撕下一半的兔肉扔给小寅,一半兔肉对于这头巨大的白虎来说显得很小,闻了又闻才才伸出舌头卷入嘴里,细细品完嘴里的味道才美滋滋的趴在小姑娘旁边。陆子芩也解决完了另一半兔肉,这时肚子已经鼓鼓的了,拍了拍手舔了舔嘴角,翻身坐在白虎的背上准备今天的采药大业,不然面对香甜的糕点只能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