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极好,千瑀闲暇时,也要多读兵书战策,将来从军立下军功,吾也好为你谋一官身。”
“叔父的厚爱,侄儿万死也不敢忘记。”说罢,谢允从胡床上起身再向高树生行了一礼。
对于高树生,谢允是非常感激的,不光是高树生有厚恩于自己,对于高树生这个人,也非常佩服,早年高树生随今上远征柔然,立下军功,被封为镇远将军,但其不愿当官,赏赐也不要,所以高家其实也并不富裕,乃至于高欢要送到姐姐家抚养。在这个时代,不贪恋官位权势的人确是凤毛麟角。
高欢本坐在一旁,听到父亲的言语,却微微皱眉。儿时便被父亲送走寄养,现在听到父亲对一个子侄这么厚爱,心中难免有些嫉妒,不过高欢也没多说些什么。
不多时,娄昭君过来告知可以吃饭,高树生子侄三人便来到偏屋吃饭,高家一贯不富裕,不过自从娄昭君来之后,情况有所好转,每日也有羊肉可食,不过主餐仍以胡饼或者栗斗饭为主,太和年以后,六镇边民生活普遍不太好。
饭后,谢允与高树生、高欢父子两人闲聊了片刻,便要起身告辞。高树生留之不住,便让高欢送客。
谢允和高欢出了门,慢慢行走在街上,怀朔镇没有什么夜生活,毕竟点的起油灯的没几家边民,纵然有,也是各族豪强。街上只有几家酒肆和风月场所在营业。
萧瑟的秋风吹起,不禁让两人感到了一丝寒意,高欢着了皮衣,戴着风帽,而谢允只着了一件普通的衫衣。这时,高欢脱下皮衣,披在谢允的身上,谢允一愣,忙推辞道:“阿兄,真是折煞弟也,万勿如此,万勿如此。”
高欢道:“诶,你我两家虽是世交,但吾也算看着弟长大的,早已把汝当作亲兄弟,吾弟切勿推辞了。”
谢允闻言颇为感动,只好收下了这件皮衣。
“吾弟将来有何打算?”高欢问道。
谢允道:“从叔父所言,从军立下军功,谋得官身。”
高欢左右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后,小声的对谢允说道:“吾弟所言差矣,我这两年做函使,来往洛阳与各军镇之间,洛阳富丽堂皇,贵人豪强们醉生梦死,而北边各军镇的军户却是生活困苦,怨声载道。吾观之,恐不久,会有变故发生啊。”
谢允吃了一惊,他虽然知道马上会爆发六镇大起义,但不知道具体时间,高欢却能凭借函使的身份,根据各地的民情推测出未来将有大变乱。谢允对高欢越发佩服了起来,高欢能在乱世中雄起,完全靠的是实力。
考虑了一会后,谢允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弟必追随阿兄左右,供阿兄驱弛。”谢允准备抱住这个大腿,未来为自己谋个富贵荣华不在话下。
高欢闻言大喜,拍了拍谢允的肩头:“吾与弟,共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