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至此,事尽分别,以待来日。
告别了钟离逸,一只鸾鸟驮着二人飞离了沃野平原,又在沃水之滨的小镇依依惜别,带着各自未竞之事,一个回了上阳钟离家,一个则启程往大黎去——
但宁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与真真在沃野平原过着宁静幸福的短短数日间,大陆之上风云变幻的不仅仅是上阳旧太子拨乱反正,重登帝位一事。
也不是他从无名散修跃身成为上阳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从而招惹来大秦温家的雷霆暴怒。
却是中月国那棵树根蔓延护城河几万里之宽,树冠有着遮天避日之姿,却又早已枯死的寻木神树,复活了。
......
红砖明瓦,十层高塔之上,赫连寻一身宝相法纹锦衣,目色严肃地看着立在自己前面的中月帝王,皇帝着一身玄色常服站在这高塔最顶端,望着檐边垂吊的几只铜铃在微风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远处便是眺眼可及的寻木神树。
常年枯枝残骇的寻木神树今年冬日却突然焕发出了新的生机,枯枝焕新绿,满树披挂翠,油油然一派蓬勃生机,而且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庞大灵气,吸引着天下修士露出一双双贪婪艳羡的目光。
“知道朕为什么单独见你吗?”中月帝背对着儿子,声音有些沉重。
“刚刚在早朝上,父皇就寻木神树复活引动天下修士一事问众臣应对之策,虽然大家各有各的说辞,但儿臣想父皇一定已经早有对策了吧。”赫连寻单膝跪下,“父皇尽管吩咐便是,儿臣愿竭力配合。”
“寻木复活一事非同小可,如此庞大的灵息必将引起天下诸多势力的探究,寻木虽为我中月的护国神树,但此番如此巨大的异样,那么多的势力蠢蠢欲动,我们......”
中月帝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看着赫连寻:“护不住神树了。”
赫连寻微咬了咬下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刚刚在朝上,所有人都主张神树乃我国神器之一,即使焕发生机可能存在无边机缘在树上,会引来天下修士行动,但我们也该倾尽全力护住神树,树上无论是机缘还是危险都该全部属于我中月国所有。”
“只有你。”皇帝看着赫连寻道,“提出主动邀约那几大势力前来一起探索神树,还主张举办一个什么......寻木醒冬宴,让天下英雄都来共襄盛举。”
“是,儿臣和父皇有同样的看法,寻木神树之异常已经天下尽知,藏,我们是藏不住的,即使真是天大的机缘,我们必定吃不下的。我中月国在七大国中的实力也不过排在五六之数,连七大国都争不过如何还能跟三大上宗门和四大世家相争?”
“所以与其引来祸端,不如把机缘让出去,还能博一个名声,况且做为东道主的我们,天下几大势力也不能不给面子,毕竟还有同盟在那儿摆着,我们可以让出机缘也可以力争机缘,只看大家怎么做罢了。”
“若非九荣国师的来信,朕其实是不愿将这机缘拱手让出的。”皇帝却道,“即便如你所说,中月国虽跻身七大强国,但其实此番想与天下诸势力抗衡也是绝无可能的,可七大强国是一个同盟,加上我们与花家还有联姻在,只要多加说辞与好处,我们也总能联合一些势力对抗另外一些势力,寻木的机缘分不完也总能占一个大头。”
赫连寻眉头微紧,有些不太认可这话,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摆在眼前的大机缘,又是自家的,要皇帝拱手让出,确实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