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当空。
树德学院西北部,一位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少女,怀抱一柄雪白长剑抵在她那肉嘟嘟的脸颊上,简直可爱!
大抵要怎样形容少女那绝美容颜呢?
书上曾有文曰:“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便是最好的诠释了。
与其并排行走的少女,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任谁一看便知是对双胞胎姐妹。
但说来也好分辨,前者黑色羊毛卷发披肩,而后者则是金发盘起,体态饱满,但不显丰腴。
她一手挽起抱剑少女的胳膊,高高举起手中文件,歪着脑袋,仔细看着文件最下方写着的地址,哼哼唧唧道:“姐姐,你说我们未来五年的老师会是什么样的啊?”
“不知道。”佩剑少女显然对这种“低趣味”问题不屑一顾,仅仅瞥了自己妹妹一眼,便淡声回答。
“你说他会不会是个大秃头?跟老爸一样?”饱满少女那是越聊越欢,甚至十指插入发梢,向后捋去,尽力模仿出高发际线的样子。
“然后完全没有自我生存能力,炒个盐还要放几片蔬菜点缀。整天不是在厨房搞爆炸研究,就是在盥洗室内搞喷射研究。”明明入学之前,就在心里默默打定好今后人设的佩剑少女,正经不过三秒便回归本性,顺着自己妹妹的话题,从头到尾讲述着对自己父亲的印象:
“嗯,不过他对自己脑袋还挺好,身体出去工作了,脑子却在家里放空休息。”
饱满少女努力收敛住笑意,尽可能不让自己笑喷。
“当然,也可能是位女老师。然后她就会像老妈那样,整天不是在听八卦,就是在听八卦的路上,爱怼人,精神不正常,总爱发脾气,生气起来就爱给人一板栗!”饱满少女如猫抱头,委屈的样子简直惹人心疼。
“就像上次,我不就逮了只大虫子夹在她书里嘛,被凶了一晚不说,脑瓜子都要被打傻了!”饱满少女揉了揉她那受了天大委屈的脑袋。
“确实!”佩剑少女食指与大拇指夹住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态。
“是吧是吧!”饱满少女极度想得到认可。
“嗯,你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傻了!”佩剑少女认真回答道。
一个傻子没能意识到自己是傻子,那她脑子指定是出了大问题!
饱满少女如遭雷击,大脑当场宕机。
别看她个子矮矮的,但此刻走起路来那可是拽拽的,脚底下还像踩了个风火轮,快快的!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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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藏于墙下,漏出半个“脑袋”。
风信倚靠在一狭小胡同内,证明着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黝黑消瘦的草鞋少年措落地抬起脑袋,又连忙低下,双手不知所措的胡乱揉搓着脸颊。
揉着揉着,搓着搓着,他又赶忙捂住即将哭出声音的嘴。
懦弱的性格,不得体的衣着,那既没钱又没势的家庭所带来的伤害,贯穿了少年整个童年。
乃至被欺负了,都不敢掉一滴眼泪,因为一但他哭出声来,那些人绝不会就此心软饶过他,只会换来更多的冷嘲热讽。
所以他的想法不是反抗,而是祈祷,祈祷着能够有人来救救他。
为什么不反抗或告诉老师?因为有些事,终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等伤感再次憋回内心深处,风信抹了把泪,麻木地抬起脑袋,望向背后依靠着的围墙,墙的阴影笼罩住了他的视线,仅隐约间可见外面的光景。
穷尽一生都想逃出这里,但始终困于虚无之中的少年,此刻更像是一只笼中的乌鸦。
抬手虚握,似想要乘风飞去,但他知道,那不仅是一堵围墙,更是自己翻不过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