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来到德妃的宫舍前，还没等进门，一个十几岁的孩童突然从里面跑出来，差点将她撞倒在地。娴妃正待发火，见是德妃之子苍海王，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哟，小王爷，什么事这么急啊？”她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马上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苍海王和乌梁王虽然都被封了爵位，但因为年纪尚小，并未出宫就封，今天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致，想来看看母亲，但又忍受不了德妃总是唠叨，待不了一会儿就跑了出来，没想到正撞上了娴妃。

苍海王后退两步，给娴妃行了个礼：“冲撞了娘娘，还请勿怪。”

“哎哟，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娴妃蹲下身，准备好好夸夸苍海王，但她又闻到那股怪味，脸上的表情早已掩饰不住。

“这是什么味道？”

苍海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说道：“没什么味道啊。”

“不对不对”，娴妃连连摆手，“就是有股味，有点腥，还是膻，我也说不上来。”

“哦~”，苍海王一仰头，“我刚在居所宰了一头羊，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你？宰羊？”，娴妃颇为诧异，“小王爷为什么要宰羊啊？”

“谁叫它们没规矩，到处乱窜，都没人敢管了，还跑到我的院子里，把我养的花草都啃了，我就拿刀给它宰了。”

娴妃听得心里直发毛，用手把自己的衣服紧了紧：“不就是一只羊嘛，何必跟它生气呢。”

“娘娘，我那羊肉还没分呢，待会儿你打发人去，我把最好的后腿肉分给你！”说完，苍海王就一溜烟跑开了。娴妃目送他离开，自己也想走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静妃要去找淑妃了。她用手帕在周围挥了挥，驱散那腥膻的气味，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进入德妃的宫舍。

早有侍女报知了德妃，她从里面迎了出来，将娴妃接了进去。两人坐定，一时间竟相对无言。虽然都是皇妃，但是彼此之间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

娴妃开口打破了沉默：“唉，还是姐姐有福气，有苍海王这样的孝顺孩子，将来也就有了依靠。想我入宫多年，也没能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如今人老珠黄，还不知道前头是个什么光景呢。”作势便要哭起来。

德妃宽慰道：“妹妹这是怎么说的，陛下春秋鼎盛，妹妹青春依然，怀上龙种也并非不可能啊！”

“就算怀上了怕也不济事，我娘家门庭衰微，无有人在朝中为官做宰，即使有了儿女，外面无人帮衬，到头来还是被人欺负，由不得自己。”

德妃听出来娴妃的话外之意，毕竟她的出身比娴妃也好不了多少，她将侍女们都遣散了出去，坐到娴妃的身边。

“是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安安分分，比不得皇后，哪里都要陪着小心。”

“皇后虽然是丞相之女，但她并无子嗣，陛下百年之后，姐姐难道还只能安安分分吗？”

德妃诧异地盯着娴妃：“妹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