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卧室的贵妃椅上躺下,小憩片刻,才拖着略微疲乏的身子向外走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矗立着的身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宁约晨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在对方毫无温度的眸光注视中,鼓起勇气说:“等时姨的身体康复之后,我就会真正离开白家,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白懿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见她不回答,宁约晨只能解释:“我一直都住在别处,也就是这段时间时姨身体不好,所以我暂住些日子陪着她。”
“宁约晨,你这套把戏真是一点都没变,就连这种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可怜模样,也是十几年如一日。”
白懿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在我面前,你没得选择。不过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比以前仁慈多了,只是让你安然无恙的从这里离开。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更不要再借着白家的名义为己谋私,不然我会连本带息的让你付出代价。”
宁约晨被她的气场吓得后退几步,脸色更是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但还是强撑着说:“我会走的,也不会给白家惹出任何事端。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跟你说,时姨只是出于旧情,所以这些年才如此照顾我。我也很快就要离开了,我从没有想过从你这里夺走什么,但我也的确占有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这点我一直都很抱歉。”
她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直视白懿:“时姨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如果没有她,我应该不会这么顺利的长大,拥有这样优越的生活。我很感激她。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就限于此。而你们不一样,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们之间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们一家人会一起生活下去,而我也会渐渐从时姨的生活里淡出去。这点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一鼓作气的说完后,宁约晨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这些年因为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也知道,时姨身为你的母亲,却带给了你伤害。站在你的立场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能不能请求你,以后...不要再...言语刺激她。医生说她身体受损比较严重,寿命...也比不得正常人。”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说的这番话,但这真的是我目前唯一能为时姨做的。”
白懿依旧面无表情:“你倒真是孝顺。还是说,你只能祈祷你这位敬爱的恩人活得长一点,不然怎么能护佑你,给予你想要的东西。”
宁约晨脸色惨白,嘴唇微抿,染上一丝的倔强:“如果祈祷能够让时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一定会每日虔诚跪拜神明。我没有家人,对我而言,她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带给我的这份亲情,就是我贪恋的一切。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看着她这副突然硬气的态度,白懿心里冷笑。自己出生于富贵之家,自小在国外长大,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像宁约晨这么俗气虚荣,却好能完美装出清雅贵气傲骨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也难怪时语会如此的疼爱她,这么一个会说甜言蜜语,懂得哄人的女儿,不就是她理想中的女儿的样子吗?!
真是好一副母慈女孝的世间温情。但恶心到自己面前了,也就休怪她斩尽杀绝。
这么想着,白懿轻飘飘的开口:“你说只要时语能够平安健康,你就愿跪拜神明?”
“对。”
白懿眉眼间尽是讽刺:“你信奉的神明,除了能带给你那点自我感动式的虚假真情外,就也只是浮华迷信。既然你想要得到我的宽恕,不如装的真实一点。我记得白家偏院有一座被废弃的祠堂,里面就放着一尊没用的佛像,你去里面跪上三天,我便能保证时语安心养病,怎么样?”
宁约晨直视她:“我跪满三天,你就要说到做到,不要再言语刺激时姨,也不要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