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
你骂谁是太监?
林暄忙一把推开方河关,严肃道:“老头,这事开不得玩笑,我虽不是什么救国为民的志士,但人民能够安定,帝国才能兴盛,若是有那些宵小之徒利用了规则的漏洞,逾越君权广纳天下良才,确非天下之福。”
方河关显然没有料到林暄如此认真,心中错愕,足足愣了有半晌,不断打量着林暄,良久才出声问道:“小子,若你是这些学院的院长,也就是主事,你会行那生灵涂炭之事做那大陆覆灭的罪人吗?”
老头没来由的发问倒让林暄摸不着头脑,东扯西扯怎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他要是当那什么院长,指定不会有统一大陆的想法,足下也不犹豫,张口便说道:“我练剑的时候自己手脚都打架,这么大一片大陆即便能够统一也不长久,只有傻子才会想着去做蠢事。”
还算想的透彻,方河关看着眼前的林暄,眼中似有昔日光景,旋即神色一整,笑道:“你说得不错,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各地的学院存在于大陆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不过你所顾虑的皆不会成为现实,所以你还是放宽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林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头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我现在该做什么你又不告诉我,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了也当白说,只是这?单单遍布大陆的做法就让林暄摸不着头脑:“老头,你仔细给我讲讲碚城学院如何?”
略一思忖,方河关背着手往前踱上几步,夜晚的凉风送来阵阵咸湿,皎洁的月光铺满了前路,四下寂寥无人,如一条通往天宫的银白甬道圣洁辉煌,良久道:
“碚城学院并非你想象中的势力,它不受帝国管辖却直接服务帝国,主事则拥有各地的管理权,当今这碚城的城主便是南秦碚城学院的直接代言人,其他城市同理,南秦的朝堂里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出身学院,受帝国经济扶持,广纳天下良才,能人志士不知凡几,帝国因此高枕无忧。”
林暄竖起耳朵听着,忙打断道:“老头,你是不是说错了,你刚说了碚城学院不受帝国管辖却又说城主直接管理,这是不是前后矛盾了?”
你小子,当我是瞎编的么?
方河关有些不耐的瞪着林暄道:“你等我把话说完,那碚城学院下属开设科目囊括你能想象到的一切,军事、文学、天文、地理、数算、管理、神魂等等,其规章制度统一由主事制定,简单来说就是拥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那城主不过是调度处理各地学院的代言,谈何管辖?”
“什么?代言制定规矩?这代言当得可真够意思?啥他都管?”林暄吃惊道。
方河关一脸鄙夷的望着林暄,像是嘲笑他没见识一般:“我方才前边说起过,皇帝都是从那长歌学院学出来的,那学院中不缺其导师,自小便受到学院规矩管理,而且首重德行,天地君亲师,君为先师在后,两人会面其师先道君恩,而后皇帝俯首问师,你以为都如你一样不识大体?”
我那是不尊重你吗?我那是爱你敬你到极致的表现好不好,你这老头怎么误会了我的意思?
林暄偏过头去不看他,老脸一红哈哈笑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那碚城学院也教神魂么?赶明我也去看看,那学院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不会。”
说到这儿,方河关一改神色,面露尊敬,站直了腰板,盯着林暄一字一句道:“那发起人曾说过,天下人教会我天下事,凡有志所学皆为向上之士,无论其龄,不谓男女,达者为先,以此为学!你甚至可以不花一文钱读满毕业,只需今后补齐所学费用即可,若有有个别优异者作出贡献亦或是登阁为仕,甚至免去学院内一切费用。”
说到这儿,方河关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望着林暄:“一入学院便是那人的手书,刻录成碑文置放于院前台阶,既是勉励也是警醒,同时也是天下学院引以为傲的院训。”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月高风寂,万里繁星,尽管白石铺就的小路显得冰凉,但听闻此言依旧如万丈霞光铺撒开来,林暄说不得一言,有些痴呆的望着方河关,他本想说这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还想开开玩笑说什么自己学完了就跑之类的话,但听得此言,只觉得如那当空的晴日一般,暖暖的照耀在天下人心中,他简直难以想象会有这种人的出现,美好得如梦一般的话语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竟有点自行惭秽的感觉。
这何止是敬佩,简直就是敬仰,为什么帝国会允许如此庞大的势力自由发展,它本就是报以为国为民的目的,那就是学院成立的初衷!无论学员高尚也好卑劣也罢,只要无愧于心,任你世事千变万化,我便安然自得。
仿佛看见了天下人的梦想,也看见了天下人的希望,那个世界里没有烽火没有战乱,少了尔虞我诈,人们怀着初心行走在大道上,一路上全是欢声笑语,似乎真切的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