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胡缨来说,老旧小区有个好处,就是暮气十足。
没有大清早腰上拴着低音炮绕圈跑的,也没有大晚上支起个大喇叭跳广场舞的。
没有围三坐五的拉家常,也没有走亲访友的扯闲篇。
从早到晚都很安静,静的像是这个世上仅剩下他一人,不需要纠结着逢年过节去谁家串门,又有谁会登门拜访。
所以当清晨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时,玩wow到凌晨才睡下的赵胡缨又气又疑。
“特么谁啊!?”
“老子无亲无故,不买保险!”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因为赵胡缨的呵斥而走,也没有气急败坏的砸门。
无奈之下,赵胡缨只能光着膀子去开门。
“嘿~早老弟吃早饭没?我带了新开街的羊汤花卷,凉了可就没那么地道了。”
张岚拎着早点,鼓起自认为最阳光最和善的笑脸,却时时刻刻不在观察着赵胡缨的表情变化,生怕叨扰登门被大师一气之下给施了什么咒。
“你....叫什么来着?”
“贵人多忘事了不是?老弟如果看得起哥哥,叫声四哥就成,也是哥哥我高攀了,哈哈....”
赵胡缨看了看张岚三分尴尬七分谄媚的笑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早点。
新开街那家老字号羊汤离这可不近,看羊汤还冒着热气,恐怕张老四是紧赶慢赶。
但仅凭这些就想要个好脸色?
能找到自己家来,绝对是被查了个底调。
“只是帮你干个小活儿,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没必要秋后算账吧?”
张岚孬好的在城管大队当差多年,也算是成功人士,可在赵胡缨面前是放屁都不敢砰砰放,只敢噗噗顺。
一来是真的感谢,把那冤亲债主弄走了后,自己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扛袋大米上五楼都不带喘的,交公粮也能坚持个两分钟,让媳妇儿好顿夸,家庭地位隐隐上升,至少比狗强,稳居倒数第二。
二来是真的尊敬,事后张岚没少打听,问类似的活儿收费多少,怎么个流程,好家伙听到些报价差点没给张岚气抽,几乎没有少于五位数的,还不一定靠谱,可人赵胡缨里里外外也就收了五千块,不对,四千五,有五百是平账。
三来是真的尴尬,因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常规办法根本找不到赵胡缨,幸好初遇时看了身份证,在表哥那边查到了赵胡缨的常住地址,可不打招呼就登门,还查了人家的档案,确实不地道。
“哪能啊?我全家谢你都来不及,唉....我就把话挑明了吧,这次是我办的不讲究,怎么损我都行,可没法子啊,其实还是上次分别前跟你说的事,我堂哥手里有棘手的案子,连环杀人——”
“进来说,别被隔壁老太太听到,再给人吓个好歹。”赵胡缨让开半步,请张岚进屋说话。
一边喝羊汤吃花卷,一边听张岚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大致经过,他其实也没亲眼所见,都是听堂哥话述,所以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非赵老弟出手不可。
赵胡缨又不是神仙,单听转述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但邪乎肯定是够邪乎,连死好几个,大活人一夜间变成干尸状态,自不是寻常作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