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以大司命的身份示人，他不信。

他还记得，圣女曾经怂恿他去杀害黎殊夺走她身上天赋能力，传闻中的那位大司命应当是一个温柔、善良、仁慈、无所不能的存在，她绝对不会像圣女一样。

“兜兜转转，黎殊还是暴露了身份。”

圣女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何同舟将名册盖了起来。

圣女却嗤笑道：“盖起来就有用了吗，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当初你没有杀掉她，如今仙门联盟的人发现了她，她终究是逃不了。今后你还要操控着拘魂阵，为每一位修仙者进行检测呢。”

圣女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你以为不杀人，就能保持干净吗？你会成为他们的屠刀，你将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何同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让他们死？”

他的嗓子坏了，说不了话，但他脑中的所有想法都能被圣女感知，她能够直接接收到他所有的情绪和想法，这也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你在心疼那些异界之人？”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我不觉得，有谁是天生就应该死的，即使他们是异类。”

圣女笑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让他隐约觉得不对。

“你很久没有听到墨池的消息了吧？如果我跟你说，你的那位亲爱的师兄差一点儿就死了呢？”

她的声音让何同舟心脏猛地一缩，抓着名册的手不由地攥紧。

“为什么？怎么可能……”

“杀害他的人，就是你口中的异界之人，你不想伤他们，但他们可是想要你们的命呢。抱歉，你似乎还不知道，你的死，也是那些异界之人的手笔。他们知道你手中的拘魂阵能够威胁他们，因此动手想要将你们整个师门的人都除掉。”

何同舟的手收紧，名册被他捏得滋啦作响。

“他们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和善，少年。你似乎还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是谁？”

何同舟的喉骨咔咔作响，血腥味重新漫上口腔。

“杀害他的人是谁？”

圣女笑了一下，却没有告诉他答案：“我不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啊。将她的的底细挖出来，交给仙门联盟，然后制裁她，为你的师门，为你自己报仇。”

何同舟低下头，看着手里被捏得发皱的名册，恶欲从他心里涌出。

“好。”

——

“使者大人。”

有人轻声唤了他一声。

何同舟回过神来，看向门外的来者，是仙门联盟的人。

“我们已经抓到了两个异界之人，接下来人就交给您了。”那个修士扯出身后已经被捆成粽子的人，将他们丢到地上。

何同舟走出门外，正好看见了天上划过的上万颗流星。

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不由地失了神，想起了方才那几个春华堂弟子的话。

魂果……当真是大司命的恩赐吗？

他们口中的这个大司命，究竟是传闻中的那位真正的大司命？又或者是那位圣女呢？

“使者大人。”

身前的人又唤了何同舟一声，他回过神来，看向地上的人。

这是两个陌生的修士，其中没有黎殊。

这一次前往游龙大赛，他们带的名单上有三个修士。在最初的那份名单上有很多修士，他们先是对名单上的华春堂弟子进行排查，发现名单上的弟子无一是异界之人。

拘魂阵的有效性遭到了质疑，直到在百鬼院中检测出了一位异界之人，他们才稍稍安定，并对名单中的修士进行暗中观察、二次筛选。

到最后，他们筛选出了一个名单，名单中有七八个人，这些是板上钉钉的异界之人。正巧其中三位都来参加了这一次的游龙大赛，于是他们暗自行动，打算趁着这次游龙大会，向所有修仙者告知异界之人降临的消息，并将这名单上的三位异界之人一网打尽。

“为何只有两人？”

身旁的人看着地上挣扎的两位修士，好奇地问道。

“名单上有三个人，一个在这，一个跑了，还有一个在现场引起暴动，被在场的修士所杀。”那人解释道：“多出的这一个，我们见他形迹可疑，就顺便抓了过来。”

何同舟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黎殊不在这，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被杀了，还是跑了。

他抬手，拘魂阵的卷轴落在地上，与卷轴相触的修士发出剧烈的抽搐。

身旁的人见状明了，果然，他们没有捉错，这两个人大概率就是异界之人。

“要叫少阴山弟子来看一眼吗？万一他们是鬼修呢？”

毕竟这个拘魂阵对很多鬼修也起作用。

“不用那么麻烦。”阴影处的百鬼院弟子走了出来：“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鬼修，杀一杀就行了。异界之人死后不会生出鬼魂，若是鬼修的话……就让他重新找个身体就行。”

说着，他按住地上猛烈挣扎的修士，匕首刺穿了她的胸膛。

【玩家九尾，已淘汰。】

【你已击败玩家九尾，继承天赋能力——神笔马良。】

那名百鬼院弟子抬起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站在他身旁的人皱眉：“她的惨叫声？”

百鬼院弟子摇了摇头，片刻后，他勾起嘴角：“原来，这就是雀七看到的东西，难怪他会这么辛勤地去找异界之人……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