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裴元一下，犹豫道：“你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

很快警察就把他带走了问话，连夜办案，效率颇高。

多个回合的问答后，他们发现在这个脑袋空空的年青人身上确实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裴元详细描述了仅剩的记忆，在地图上指出见到建筑的大概位置，随后就被放回去等消息了。

人走后，派出所里的小警察问道：“师傅，这人怎么一问三不知的，真失忆了？”

老警官抽了口烟，“现在出去三个，一个连夜走了，一个受刺激了，一个失忆了，你说是个什么情况？”

小警察试探道：“虽然回来的方式和出来不太一样，但个个也没什么损伤，不会是大晚上去山里撞见什么脏东西了吧？这事有点前后矛盾，也不排除是这群年轻人自导自演的结果。退一步说，他不是自个说这几天不舒服，没准他就是自个走着晕在路上，剩下都是梦的？”

老警官大手在他后脑勺一挥：“唯物主义懂不懂啊？办案要讲有实证讲证据，不是在脑子里演电视剧！这样，你明天按照那小子画的图带几个人去看看。听他的说法，应该是村里建的那片厂房工业区之类的，路上也打听打听，有没有也见到过那建筑的人，或者最近有遇到什么怪事没有。”

小警察摸着后脑勺讪讪地笑了，连声称是。

第二天，裴元被叫醒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沉的。

昨晚他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闪过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有人在梦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画面一转，他在海边落水了，呛水的那一刻忽然惊醒。本来梦里清醒的画面，一睁眼又全不记得了。

“哥，你快起了！”

裴元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你怎么进来了？”

裴余鹿说道：“警察去看过你说的地方了，就是工业区边缘一座废弃的学校。村里人说那学校本来是想改成工厂办公室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工，都荒废很久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双双姐那边，听说当地公安也核实过了，人没问题。”

裴元点点头，正欲起身，又听见裴余鹿补充道：“你衣服上血的检验结果出来了，不是双双姐的。警方说，上面的不是人血。”

他掀开被子的手顿住了。

“阿信哥今天稍微好点了，但还是在神神叨叨的。梅姐昨天联系了他爸妈，现在也到了，指名要见你，你要不要去？这事越来越奇怪了，你们不会真是在山里遇到什么……东西了吧？”裴余鹿坐在床边凳子上，声音越来越小。

“……”

她拽住裴元的胳膊，低声说：“哥，我觉得不太对劲，妈妈让我们赶紧回家。我买了下午两点的车票，要不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吧。”

裴元看了一下床头的手表，现在是早上十点，距离车票时间还有近四个小时。他坐起身，抓过凳子上的衣服，“行，你先把行李收拾一下在这等我，我去看下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