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坐在轮椅上,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惯用手还打着石膏的盖米尔,眯起那双本就不大的,狭长且透着狠辣意味的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
前几日,他在外参与了黑帮火并,想以此彻底脱离这片贫民区的限制,获得新的身份,还有新的人生。
一切也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他能打,出手也够狠,又仗着一年前的一次意外失手,而在垂死之际获得的奇怪能力,让他轻而易举斩杀了另一个黑帮的大佬,获得现在即将加入的黑帮老大的青睐和重用。
可是在前天的那一场规模最大,也最是惨烈的火并中,他遭遇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可怕对手。
他很清楚,那个人不是对方黑帮的成员,而是对方黑帮因为他的存在,花钱从外面雇来,专门针对他的。
也就是因为那个人,最终导致了他重伤逃跑,以及本帮在火并中彻底失败,退出凡士登北城的角逐行列。
而他,只能像个濒死的鼠辈,重新躲回这个令他最是厌恶又肮脏的地方,默默舔舐伤口。
“是我,殓尸人,直树。”
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殓尸人,是指专门从事在人死后,将尸体洗浴、整容、穿戴等等,直到入葬的人。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浑身紧绷的盖米尔没来由的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命如蟑螂般的小鬼...盖米尔内心轻哼一声,斥道:“这里不是你这个晦气的东西该来的地方,滚!”
盖米尔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更别提,是这个被自己教训过多次的,宛如垃圾般的小鬼。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直树真的听话走了。
盖米尔没什么表情,似乎觉得自己将对方呵斥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
换做往常,他可是不会这般喝退谁,而是直接动手,要么打死,要么打残才会罢休的。
而这一点,正是门外的直树最乐意看到的。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自从一年前发现盖米尔身上的‘气’之后,他就带着匕诺透尽量远离这个人。
却不想,盖米尔当真是个初生,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多次故意破坏他和匕诺透的工作不说,还在一个月前,出手将他们二人揍成重伤。
若非匕诺透刚好在一个月前顺利打通全身精孔,又勉强习得‘缠’的话,只怕现在的坟头草都发芽了。
至于直树自己...那就不得不说他那个到现在都没能完全研究明白的能力,‘殓尸人的觉悟’了。
‘殓尸人的觉悟’,能力名称是直树自己取的。
这个能力似乎是直树与生俱来的,只要他接触到‘死去之人残留的执念’,那么这道‘死念’便会不受控制的缠上直树。
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微弱‘死念’,最多就是让直树当天食欲不振或睡不好觉,第二天就会完全被身体吸收,化作他的‘潜在气量’或是增强身体素质等等。
但一个月前,当他接触到一个女人的尸体时,再次被一股充斥着强大‘执念’的‘死念’缠绕。
当时的直树,整个人的精孔都又一次莫名的被强制性关闭,进入了彻底的‘绝’的状态。
周身只有那一团时而显现,时而隐匿的,黑色的‘死念’缠绕。
而想解除这个状态,就必须替那死去的女人完成她所留下的‘执念’——我只是想寻一位疼我爱我的暖男,我有错吗?!!
到了如今,直树通过各种方法,包括但不限于,与当初的那具女尸同床共眠、替对方按摩洗脚...再到现在的录制暖男视频...等等,才终于将这道‘死念’的绝大多数,彻底融于身体内。
但还没有完全根除。
这也是一个月前的他,跟匕诺透一样,惨遭盖米尔毒手,而又无能为力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