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院门口,由于种种缘由,父母留下的房子有一圈小矮墙围成的院子,院子里仅有一棵老榕树和一口井。
“爹,娘,我回来啦!”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巫红偏偏每次回来都想喊一下,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她把手放在老榕树的粗糙树皮上轻轻抚摸,如果算年纪,这棵老榕树能算是她的哥哥,也许是姐姐?
嘎吱一声,巫红走到房门前,抬手轻轻一碰,屋子的木门就迎风打开了。巫红明明记得出门前她有锁好木门的。
莫不是家里进贼了?
巫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从外面的灶台上取下菜刀,轻悄悄地提膝迈过门槛。
光线通过书桌旁的大窗照进来,进门处是父母的灵龛,书桌的对面是巫红睡觉的床,床边一个大衣柜,最里面放着一个屏风,是沐浴的地方。
还有角落里静静躺着一个箱子。
巫红睁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从灵龛到书桌,再从书桌到屏风,整个家能藏人的地方就两个。
一个衣柜,一个屏风后面。
书桌上的烛台不见了,她再做一次深呼吸,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衣柜前,余光仍旧警惕着屏风后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啪嗒!
衣柜门猛地打开,里面蜷缩着一个肥婆,手里攥着烛台,镶金边的宽松紫袍被她撑成了紧身衣。
“姑母!”巫红大呼,眼睛眨了眨。
“是我们,姑父姑母来看你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从屏风后面探出来,背着手,同样的金边紫袍,只不过在他身上像是套在竹竿上。
“姑父,你们来干什么?”巫红往后退了几步,这对姑父姑母可从来没来过,父母在的时候没有,后面更没有。
今天突如其来的翻墙出现在我家里,肯定没安好心。
巫红用审视的目光反复打量眼前二位。
“哎呀,就明说了吧,姑父姑母啊给你在城里找了一个好人家。”姑母跳出衣柜,手里拿着烛台不知道在瞎比划什么。
“你们不会把我卖给了那个什么罗老爷了吧!”
“什么叫卖!人家罗老爷是求娶!只是人家已经有了正室,咱也不能逼着人家休了发妻啊!”
“不可能,滚!”
巫红怒火中烧,脸都憋红了,这对姑父姑母九年来对自己这个亲侄女不管不问就算了,此时此刻居然还打起她的主意!
丧尽天良!
巫红举起手中菜刀,恶狠狠盯着他们,冲着门口撇头示意他们可以滚蛋了。
“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姑父亮出背在身后的匕首,指着巫红就冲了过来,怕是早就存了武力逼迫的心。
巫红不予理睬,上前踩出一步,小臂迅猛一振,刀背精确无误地打在姑父持刀手腕上,匕首当啷应声落地,巫红迅速踢开匕首,手持菜刀拍在姑父脸上,顺势把菜刀架在姑母的脖子上。
“滚。”声音低沉怒不可遏。
姑母连忙架起姑父,拖着姑父风也似的跑出去,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狠话。
“反正罗老爷的三十两我们已经收了,不做妾你就自己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