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面如死灰，温芮突然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赢了。

孙嬷嬷的身体微微颤抖，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那份虚假的坚韧，跪倒在地，面朝德妃，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恨。

她颤声开口，声音中夹杂着压抑多年的委屈与痛苦：“娘娘……这一切，都是您指使的。老奴……老奴只是听命行事。这些年，公主所受的苦，那些残羹冷炙，破旧衣物，都是……都是您授意的。老奴有罪，但求娘娘念在老奴多年效忠的份上，能饶老奴一命。”话毕，她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德妃闻言，脸色骤变，她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跪地的孙嬷嬷，声音尖锐而冰冷：“你这老东西，竟敢血口喷人！本宫何时有过如此吩咐？你不过是为了脱罪，才编出这等荒谬之言！”言罢，她疾步上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孙嬷嬷苍老的面颊上。

孙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侧过脸去，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交织的光芒，颤抖着声音辩解：“娘娘，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这些年来的每一分苦楚，公主都默默承受着，您怎能……怎能如此狠心……”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温赢闭目，无心与她争辩，“你先回宫休息吧！”

德妃只能识趣告退。

孙嬷嬷这才明白……

德妃尚可身退，而她，只有一死。

孙嬷嬷的身躯在绝望中颤抖得愈发厉害，她艰难地撑起上身，转向温芮，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悔恨也有乞求。她颤巍巍地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触及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公主……公主殿下，老奴有罪，老奴罪该万死。这些年来，老奴被奸人蒙蔽，对您多有苛待，请您……请您原谅老奴这一遭吧。”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带着无尽的哀求与痛楚。

温芮望着眼前这位曾经陪伴自己度过无数孤独岁月的老嬷嬷，心中五味杂陈。她并未立即回应，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悲悯。

“报！陛下，冷宫发现一太监的尸体，上面，还有一枚珠钗，竟小太监甲指认，此物，正是孙嬷嬷之物。”

随着太监甲的报告，大殿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孙嬷嬷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温赢的眼神变得冷冽，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手一挥，沉声道：“来人，将孙嬷嬷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几名侍卫迅速上前，架起孙嬷嬷瘦弱的身躯，她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却已无力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