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打探清楚了。”
他边说边展示着手中的食物,
“滴星宗,据说是咱们蛟洲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坐落在东南海岸的蛟龙山脉,距离咱们青山城东南约莫三千里的地方。”
项云从橱中取出了碗筷,若有所思地道:
“难怪清泉宗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滴星宗的势力显然庞大得多。”
“确实如此,清泉宗不过是我们青松山脉这一带的小宗门,管辖范围仅限于青山城及周边千里之地。”
“相比之下,滴星宗控制的区域要广阔得多,据说在蛟龙山脉沿线就有十座像青山城这样的大城市。”
李二狗解开所有的包裹,桌上铺陈开三样熟食:
红润的烧鸡、酱香四溢的卤牛肉,以及一碟盐水花生。
“多谢你了,二狗。叫你爹一块儿来吃饭吧。”项云满满斟了一碗黄酒。
“慢着,先别急着叫人,还有件趣事得跟你说。”李二狗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抽出一张黄纸。
展开黄纸,只见其上以毛笔勾勒出项云的肖像,肖像下方附有一行字迹:
【许壮勾结山贼,犯下屠村抢劫之罪,现已被通缉。提供有效线索者奖赏十贯,直接捕获者奖赏百贯。】
落款是清泉宗与青山城府衙的联合签章。
项云倒吸一口冷气。
清泉宗的人反应好快。
好卑鄙。
“看来我还是挺值钱的嘛,二狗兄,你这是打算用这顿饭赚我这‘十贯’的悬赏吗?”项云半开玩笑地说。
“去你妈的,我要真是冲着钱,就不会和你说,而是你灌醉卖了换那百贯,哪还会坐这儿陪你喝酒。”
李二狗心知项云是在调侃,便笑着抿了一口酒。
项云举起酒碗,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
“哎,十贯你还不满意?我打杂劈柴半年才存了二贯,你倒好,还不屑一顾。”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是我兄弟,来,干一杯!”李二狗举杯,眼里满是感激。
相较那日护城河水的冰凉,更凉是旁观者冷漠的心。
李二狗铭记着项云援手的温热,救命之恩,不曾忘却。
他夹起一片牛肉,嬉笑道:
“再说,这通缉令上画像不像,而他们连你混江湖的名号都不知道,还想抓你?”
项云平日在青山城使用的是前世本名项云,只有在家和测试天资时才会用许壮。
因此清泉宗的人用许壮之名,根本找不到项云。
两只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话声或许过于热烈,惊扰了正在休息的李父,他缓缓出现在西房的门口,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佳肴上,故作惊讶地说:
“哟,家里来客人了啊,摆得这么丰盛,也不喊我一声。”
“伯父,我们刚摆好菜,正要请您起身呢。”项云连忙解释。
李二狗却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手中的碗重重地搁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喊什么喊,他自己说的,打更回来无论何时何事都不准打扰他休息。”
自那次落水事件后,李二狗对于这位父亲的态度有了深刻的转变。
几个月前,李父因欠下赌债,被赌坊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幸好李二狗及时赶到,偿还了债务,这才让李父免于更大的灾祸。
然而,这次事件之后,李父落下一身病痛,卧床半月,全靠项云和李二狗轮流替他值夜打更,才勉强保住这份差事。
从此,李父的身体每况愈下,五十不到的人看起来却如同花甲之年,再也无力如往日那般对正值青年的李二狗施以拳脚。
李二狗借此机会,从以往逆来顺受的状态中转变,成为了家中真正的顶梁柱和……
大孝子。
“伯父,一起来用膳吧。”项云试图缓和略显尴尬的氛围。
李二狗瞥了李父一眼,“看在云哥的份上,吃点吧。”
得到儿子允许。
李父这才皮笑肉不笑地坐到了桌旁,扯下一根大鸡腿,连皮带肉撕咬起来。
午后,李二狗慵懒地躺在床上午休,而项云则在院子里忙碌着洗衣沐浴。
与此同时,那张通缉令不知何时已从桌面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