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黯然,似乎也不愿意再在这里过多描述,“经过良久的解释,那孩子终于明白我不打算害他,他告诉我这果子是他的伙伴想吃的,他伙伴也是个与他相仿的流浪儿,即将饿死。”
“我便背着他,走了许久,在个破败的小庙香案下,寻到了他伙伴的尸身。他对着那具尸身,不哭不闹,良久不语。我问他要不要埋葬他的伙伴,他却说:对我们这种生来就被舍弃的人,天地就是棺材。”
青河闻言,悲悯之余,不禁问道,“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通透的领悟,却不知心性如何?女帝后来有无照拂他?”
女帝点点头,“我当时也惊觉,以这孩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坚毅,如若苟活下来,任其生长,只怕反而会因为儿时的遭遇而心性冷漠,为祸一方。”
“我心想,这孩子只怕恨透了今日那些打他的人,若非如此,早点赶来小庙,或许他的伙伴还未及饿死。”
“旁敲侧击一番,他和我说,他并不恨那些人。自己做错了事,偷盗果子在先,被人殴打,也是天经地义。”
说到此处,女帝也微微动容,顿了又顿。
“后来我便带着那孩子,去湖心建了一个亭子居住。教他些从当地买来的武学心法,教他些手工制作,希望他以后能够自保,也能生存。”
“他的天资倒是极其聪颖,一度令我感到惊艳,那些凡俗的羸弱武学,他一学就会,甚至还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自己加以改进,令其功法兼有神韵。不到三年,据我观测,在那片大陆上他已经没有敌手了。”
听到此处,青河终于反应过来些什么般,惊讶地看着女帝。
青河眼中一阵难以掩盖的心疼,“那受尽欺凌的孩子......难道就是.......?”
“后来我见他已然如此强悍,他又一直管我叫做姐姐,仿佛我便是他真正的亲人一般。冲着这声姐姐,我心中欢喜,瞧着他这亿万中也无二的心性与天赋,想带他去其他大陆多长长见识。”
“可他却告诉我,这人世间还有许多像他曾经一样的可怜人,他更想去照拂这些人的命运。那时我便知道,我呆在他身边已经意义不大,不如来日再见。”
“我便问他,三年以来,都没叫过互相的名字,只是以姐弟相称,他可有名字?他告诉我,他并没有名字,只知道父亲姓白,还是家人全部蒙难之后许久,残存的坊间长辈告诉他的。”
“我念及这孩子管我叫一声姐姐,只怕他心里也将我当作唯一的亲人,便想予他个名儿,单名一个凤字。毕竟,我自己就是凤凰嘛,凤凰的弟弟当然是凤。”
女帝笑道,看着白风。
白风也哑然失笑,“难怪是凤字,当年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是凤。”
“这小子却连连摇头,说自己大好男儿怎么能叫凤,后来我俩一合计,便叫他白风了。”女帝说完。
青河紧紧攥着白风的手,泫然欲泣,“记得先前我闭关前与你叙话,你说遇见右神界的大不了逃跑,反正你小时候也被.......原来都是真的,我当时只道你是在耍宝。”
白风笑笑,“都过去了。岁月漫长,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随即似是想起什么般,看向女帝,“所以姐姐今日搞这斩神台一出,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