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立在广陵城的一角，我蜷在老屋的一隅。

我凝望窗外零落的雪花，倏然回想起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发生在另一个城市。

那时你我不分虚实，好生打算竟到终老，若是旁人听见，定说这对男女做着痴梦。可痴人怎知周身迷茫，宛若幻雪玲玲。直到我们共同睁开眸子，雪方融。

我一时想不起任何词藻来形容那份情感了。

我走出老屋，四下静的可以听到雪花触地的声响。偶得几瓣挂在发间、肩畔，顷刻变得晶莹，映着灰蒙蒙的天，和你的眼睛。

记忆涌入我的脑海，记得那时，我也是站在这般规模的雪下，你立在我面前。你微微颤动的肩，留不住几缕青丝，使其被风抚下，垂挂胸前。雪花片片扑在你娇俏的脸颊，又不知飞向何处，你说那是天空对你的俯吻，还怕我心里酸溜。

我默笑，想伸手摡去你身上的雪花，你却问，我的心是否会因这满天飘雪而冷却。

我的心是空壳子，当被雪花填满时，便塑成了你的模样。

我们因冬天而存在，随春的到来而消散。

“你会因为下雪而离开我么……”

我回到老屋，阖上门，与世界隔绝，却留了扇窗。玻璃上映了屋里的景象，隐约中，你仿佛还在，但我知道，这座城市不应有你的存在。徒留幻想，一切不过凝汽画窗，我写上你的名字，看着它如沙漠清泉，缓缓缩至泉眼，直到消失不见。空留下残株怜怜，逃不过凋零的归宿。

炉火的温度不足以温热双脚，寒冷刺透了我的靴子，直至骨髓。你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当炉火最后的炭星也熄灭，才勉强入眠。我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我们依旧走在金陵的大街，繁华目不暇接，空中不见碧蓝，已是暗然翳翳。我喜欢牵着你的手，凉凉的，像玉石般清润。如此轻轻摇荡在你我之间，蒙着路灯的淡辉，我期盼着永远。随着呼出的雾气愈发浓重，我裹紧了你的围巾，怕寒风吹青了你的脸颊，割伤了你的眼睑。

“你爱雪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