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也审了不少犯人,如今被人审着,确实不好受,但是,如若你不说,那你更不好受。”我轻轻地说道。
“我且不说这审犯人一贯的五刑六拷的手法,就光水刑,你也是知道的,想必比我更清楚吧。”我笑着说道,“不过,张良卿,还不到这个地步,只要你说来,我便不给你施加这些酷刑。”
“我自是知道,无论我招不招,结果都是一样,所以我实话实说。”张良卿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到,“我本是王县尉手下一名衙役,想来唯县尉马首是瞻,从不敢有违逆他的意思,但是便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在心里暗下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也试试居于人下的感觉。”
我看着张良卿满是怨愤地诉说着,“王县尉自认为他待我极好,其实他不过是将我视为一条跟随他的狗而已,只能对他唯命是从,却不可以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和自由,这种被藐视和压制,让我心生不满,所以我才想借此机会,将他除掉。”
“我父亲待你一向亲如兄弟,你怎可生这恶心?”仲景斥责道,“你可知道,你这些行为直接要了他的命。”
张良卿昂起了头,嘴角艰难地说出了,“那是他的命,他命该如此。”
“你混蛋。”仲景气的要冲上前去,被衙役拦住了。
“我看,这并非是张衙役你的真心想法吧。”我走上前拍了拍张良卿的肩膀,只见他两只肩膀坚硬的挺着,半点没有松懈,整个人紧绷绷地,与刚刚的淡然丝毫不同。
“三神宗,张衙役可曾听说过?”只见张良卿眼中瞬间闪烁着隐约的恐慌。
“看来你是听说过,三神宗你是如何接触到的?”我问道。
“我没有遇到过三神宗,我不知道。”他极力否认,然而越是极力要做的事情,则便越是可疑。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可知道三神宗是个怎样的宗教,它于八年前在甸州便将令家灭门,这样的组织,你却丝毫没有听说过?我没记错,当年,令家的案子,你也参与了吧?”
我示意衙役上前用刑,衙役将其绑至木椅上,便要开始进行水刑。
我劝阻到,“张良卿,最后问你一句,你为何撒谎?”
只见张良卿仍然闭口不言,我则转身,任由衙役刑讯逼供。
仲景则不忍心地上前对我说到,“师父,我有方法让他招供,还是不要受这水刑了。”
我则示意衙役停止水刑,此时已经剩下半条命喘气的张良卿被拉到了地上,他趴在地上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张良卿,我父亲对你向来很好,我不相信你会这样陷害他,你定然有什么苦衷,你尽可说出来,我们自会护你周全。”仲景说道。
“仲景,你这涉及诱供,不可以这样说。”我附在仲景耳边小声说道。
“嗯”仲景点了点头,蹲了下去,对着张良卿说到,“仅凭你一人,是无法将这个案件坐实的,所以即使你想要认罪,我们也回继续追查下去,你是让我们去查,还是你自己说,如果等待我们查清楚了,那时候,你便是有任何的辩解也无济于事。”
张良卿听到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他喊道,“你们就相信我吧,我就是罪魁祸首,你们不要再查了。”他一双眼睛真挚地看着我们,恳求道。
说实话,有一瞬间,我差点便答应了,不再追查下去,可是正是他的双眼,让我更加气愤。
我揪起他的衣领,将他半拎起来,逼近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觉得你可以瞒天过海吗?你现在在这里,不过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而已,三神宗,以及那个账本,我们都会追查到底。”
“很快,我们便会查到账本是谁做的,又是谁将他嫁祸给仲元的,你可以不说,可是到那个时候,你别后悔,你要护着的人,是不是也同样要护着你?”我说道。
说到这里,他有些颤颤巍巍地,身体倾斜在地,目光呆滞,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如果我说了,你们是不是便会护着我的家人?”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