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密集箭矢穿梭而过,将圆阵后方的鲜卑军阵,再次射的混乱开来。
巨大的贯穿力和复合弓的超远射程,让鲜卑骑兵们未曾反应过来,就淌了一片血河。
“收弓!直穿而入!”
项羽一声暴喝,身后战骑纷纷收起复合弓,钛合金铠甲闪烁着夺目光泽,手中方天画戟迎风抬起。
跨下汗血宝马的速度很快,没有给他们再次装填复合弓的时间。
不过项羽最为擅长的,便是快速运动战。
少顷,一股烟尘过后,圆阵周遭鲜卑战骑的喊杀声顿时一滞。
他们还未惨嚎出声,脑袋皆如同西瓜一般飞起,又掉到地上碎裂开来,脑浆迸飞。
独孤庆满目血红,转瞬又变成凝重神色。
纵使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秦阳啖肉饮血。
可看着这些突如而至的白色银骑,他只能满目不甘的调动战马,带着人从圆阵中疾行而出。
“嚣张吧!大笑吧!等到兀良哈鹰骑冲下来,我要将你的大纛扯下来擦屁股,把你的脑袋做成夜壶!”
看着独孤庆怒吼离去,秦阳脸上轻笑,暗自呢喃:
“可惜,要是你现在跟我拼命,也许还能伤到我,出了阵,你连本王的一根头发丝也碰不到了!”
“殿下,项籍来也!”
项羽手中战枪不断斩刺獠扫,幻影纷飞,似乎他手中拿着的只是根稻草。
可一旦他周遭鲜卑骑士稍微碰到,便是人马俱碎的下场。
看着项羽冲来,秦阳昂然大喊道:
“本王没事 ,辽州关隘可有异动?”
项羽勒马停顿,脸上狰狞之色不减,语气中却是夹杂着笑意道:
“殿下放心,那个晋王,不知如何惹恼了室韦五部,此刻正带着大军在剑州平叛,没有精力入凉!”
秦阳闻言点头,抬手指着山坡上的黑鹰大纛,冷声道:
“带着你的江东军,去把那面旗帜给本王夺过来!”
项羽脸面笑意不减,马上拱手道:“领命!”
下一刻,白色汪洋在鲜卑战阵中横冲直撞,向着山坡上冲去。
一营接一营的鲜卑战骑转瞬间被摧毁阵型,江东一万甲骑扬起尘土滚滚涌动,所过之处尽是浓重血腥之味。
若是说铁浮屠带给他们的是绝望,那至少绝望还有希望映衬。
在一波波的冲锋下,铁浮屠总还会累,他们有幸运存活的可能。
可江东一万甲骑,胯下汗血马放肆狂奔,纵有百营阻挡,马速却是没有半分耽搁。
最可怕的是,一万人马皆披钛合金战甲,他们手中弯刀砍在那诡异的战甲上,刀口崩裂,战甲泛起的寒光却是愈发冷冽。
鲜卑战骑们只感到一阵麻木,如同白灾来临,如同瘟疫出现,和天道抗衡时的麻木。
此刻死亡相比于深入内心的恐惧来说,倒不算什么。
独孤庆骇然的看着他身后混乱的鲜卑战阵,刚想要挺身而出再次组织,可看着侧方霎时就袭来的白甲,登时惊得他不敢再冒头,钻入混乱骑阵之中。
他回头一瞥,顿时睁大了双眼,嘴唇泛白,双手微微发抖,眼睛里透出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
一万白甲如同逆流潮水,丝毫没有在鲜卑混乱的阵型中停留,便向着远处山坡悍不畏死的冲去。
如同狼群在捕捉羚羊时,是不会管周遭兔子是如何逃跑的,因为兔子不配称之为猎物。
“伟大的长生天,不要再吓我了!”
独孤庆面色扭曲,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一阵晕眩。
面前的这支军队,给他带来的震撼和恐惧,还要在铁浮屠之上!
圆形阵中,随着鲜卑战骑阵型混乱,步军们再次结阵。
秦阳扫视远方,眼见铁浮屠已经稳占上风,马上就要取得局部胜利,他当即穿梭在军阵中,怒吼道:
“弟兄们,当你们三十年后,盘卧在床上动弹不了的时候,你的孙子问你:‘爷爷,当初灭鲜卑之战时,你在干什么?’”
“你不必尴尬半天,才告诉他,爷爷我当时蜷缩在城中,被吓得屎尿横流!”
“而是可以骄傲的开口:‘孩子,当时我正骑在鲜卑人的头上,跟那个该死的秦王一起并肩作战!’”
秦阳怒吼过后,立足战马,铿的一声,将圆阵残留的鲜卑骑士刺穿,冷声吩咐道:
“大纛前压!让他们看看,瀚凉二州的勇士,到底是凶狼,还是绵羊!”
消息一经传开,步兵大阵之中,人人顿感一阵血脉喷张。
“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拼了!”
“老哥,前半句不太对劲吧?”
“老子杀了七个鲜卑狗,吐个唾沫现在都是对的,杀就是了!”
“弟兄们,殿下说的没错,给后辈争一口气,杀!”
“愿为殿下效死,杀啊!”
鲜卑骑士满脸愕然,他们还未组织好新战阵,便看到黑压压的步兵,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当今战场混乱,也没有给他们再次提起马速的机会。
当即,参差刀枪直插而入,战马上的鲜卑牧民们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下马,砍成肉泥。
步军们双目通红,刀崩了口,就用拳头,用牙齿,如同一群毫无禁锢的猛兽一般,不要命的拼杀。
鲜卑败局,已不可避免。
山坡上,八千鹰骑看着江东军杀来,丝毫不动。
直到白甲骑士们开始攀坡,山坡上的副将,才对着正中青年恭敬道:
“阿术将军,动手吗?”
正中,阿术一脸淡色,缓缓拉下鹰胄上的钩嘴面具,才冷意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