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雪月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低头不语。
“江少卿,谭府尹处死了乔家满门,恐怕在月儿心中留下难以想象的创伤,还是不要让他来见月儿为好。”
靖王见状,立即为康雪月开脱。
可江珣却没有因为他的亲王身份就有所退让,而是紧盯着康雪月。
“你是原告,他是被告,你们二人总要上公堂对质的。既然你恨他,那更应该渴望见到他,而后向他讨债吧?”
康雪月抬起眸子,看了看江珣,随后颤声道:“我,我欺瞒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并非是妾身有意隐瞒,只是妾身有难言之隐。”
颜子苒伸手替她掖了掖因为激动而滑落的被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说来。谭府尹已经承认,当年他审理乔家一案,有失稳妥,暗中有人在唆使他。江大人已经拿到了证据,可以证实当年两封指认乔家谋逆的书信是他人伪造而成的。”
“所以,我乔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对吧?”康雪月闻言,立即握住了颜子苒的手。
颜子苒被她这一股劲儿吓了一跳,而后点了点头。
“乔家是被冤枉的,瑶琴,你……”靖王说到这儿,连忙止住,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江珣和颜子苒对视一眼,而后笑看着康雪月。
“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康雪月望着两人那了然一切的神色,忐忑地问道。
“谭府尹说,乔瑶琴逃离,死的是她的婢女。而方才靖王殿下见到你,却不认识你叫什么,想必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颜子苒笑看着靖王:“想必殿下是知晓真正身份的,但对于虚掩的身份反而不敢确定,故而叫不出来。”
靖王有些羞赧地看向康雪月。
康雪月这才点头应道:“确实,我不是康雪月,而是乔家长女乔瑶琴。”
江珣眸光微微一缩,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但还是略有欣喜的情绪波动。
而颜子苒则是迅速地问道:“这么说来,那您就是余大哥的亲生母亲了,对吗?”
康雪月点了点头:“望亭是我的孩子,我本来是给他取名萧望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取了这余望亭的名字,将他抚养长大。”
“隐帅没告诉你?”江珣随口反问道。
康雪月疑惑地看向江珣:“隐帅是谁?”
“你不是隐帅派遣过来告御状的?”同样一脸茫然的江珣也是怔住了。
康雪月在江珣不敢置信的神色中,轻轻摇头:“不是,我是听说了你告御状的事后,主动前来京城告状的。在这之前,我一直隐居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并未接触过你所说的隐帅。”
江珣望向了颜子苒,颜子苒也是一脸错愕。
这居然不是隐帅主导出来的一场戏码?
“你当年被那些绿林好汉救走,可有跟这些人有所往来?”江珣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康雪月这次倒是点了点头:“有倒是有,但来往较少,这两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颜子苒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自己想来告御状的?你确定没人跟你说过,让你这么做吗?”
康雪月苦笑一声:“要是有人跟我说可以这么做,那我也不至于隐居这么多年了。说实在的,我每一天都生活在煎熬之中,若是有丁点的机会,我也不愿错过的,哪怕粉身碎骨。”
颜子苒相信,乔瑶琴那般女子,的确不是个善于隐忍的人。
也就是说,这次是她误会隐帅了?